第一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作为西凉国的圣尊公主,未来的女帝,莫长歌清楚地明白“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道理。 她知道西凉国终有一日也会如同其他所有的盛世强国一般,一步一步走向衰败之期,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如此得早,如此得迅猛,以至于完全将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万箭穿心而过的那一刹那,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却没想到她能再一次睁开双眼,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下来。 四四方方一小屋,屋内并没有点灯,颇有些暗沉,房间内除了她身下的一张床外也再无其他,内里整个布局,从墙体到床单再到窗帘布,无一不是惨淡的白色,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 望着眼前依旧陌生的场景,莫长歌阖了阖眼,右手置于额前,压下心底所有的情绪。 片刻之后,莫长歌再次睁开双眼时,眼眸清明,不见一丝一毫的波澜,她双手撑着床板起身,扶着墙迟缓却又坚毅地挪到窗户边上,拉开了窗帘。 强光乍现,莫长歌不适地闭上了眼睛,轻抬右手遮挡双目,待眼睛适应了这光亮后才缓缓睁开眼睛,双手搭在窗台上,半倚着身子望着窗外的光景。 葱郁的树木遮挡了视线,莫长歌只隐约看见对面拔地参天的高楼,赤橙黄绿青蓝紫,七彩光芒在高楼上循序闪过,西凉哪有这等奇异之物? 莫长歌轻叹一口气,视线往左偏移,那里是一条川流不息的大道,人群熙熙攘攘,或嬉笑,或漠然,稀奇古怪的铁盒子在大道上穿梭,不时发出“滴滴”的刺耳声,铁盒子过处,留下长长的一道黑烟,直冲云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得陌生,也都在提醒着莫长歌,这里的确已经不是西凉国了。 莫长歌淡漠地收回视线,挪回病床上坐下,思绪渐渐地回到了五天前。 五天前本来是她登基之日,与西凉国交好的东梵国和南无国却突然发难,合力攻打西凉,莫长歌只得匆匆脱下皇袍,披甲上阵,率领大将军楼霄亦于朱雀门外迎敌,不料祸不单行,本该身死的前太子,她的兄长,却突然出现在皇宫内,并于城墙之上将她和楼霄亦一众将士射杀。 自那时起,西凉的圣尊公主就死了,可莫长歌却活了下来,活在了两千年后,帝都莫家七小姐的身上reads();。 长久的坐立牵动了腰上的伤口,莫长歌眉头微皱,下意识提气,便要运气疗伤,忽而想起这具身体已经不是她前世的了,她一身的功力也没了,抬起的手又放下,莫长歌蹙着眉头躺在床上,思索着接下来的事。 原身虽出生豪门,只可惜母亲早逝,渣爹继母,绿茶妹妹则让她的二十多年活成了一个笑话。 她在莫家毫无存在感,所有人甚至是家里的佣人都可以踩她一脚,五天前,她更是被逼迫和祈家素有“克妻”之称的大少订下了婚约。 “啪嗒”一声,门从外边打开,打断了莫长歌的思绪,她侧过头一看,来人是一个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脸庞白皙,线条柔和,一双有神的眼睛此时却黯淡无光,失了它原有的灵动与聪慧。 脑海中模糊的记忆告诉她,此人名为徐乐岚,是原主的经济人,也是她唯一的好友。 “长歌!” 徐乐岚一进门就看见莫长歌醒着,顿时一喜,加快了步子朝她走去,一把扑在她身上,喜极而泣:“长歌,你总算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滚烫的泪水落在颈窝处,莫长歌怔了怔,记忆中还从来没有人真心为她哭过,所有的眼泪都含着硫酸,所有的人也都在算计着她,忌惮着她,他们口口声声的真情也不过是带了沙子的糖而已。 只不过他们无情,莫长歌自己也薄情就是了,这没什么好在意的。 莫长歌敛了敛眉,压下这不属于她的惆怅,这人却是真心,只可惜不是为她。 伸手推开身上的人,莫长歌冷漠道:“我没事。” 莫长歌的力道不大,神情却不容拒绝,嘴唇微抿,两颊绷紧,眼神也十分冷漠,黑曜石一般的眸子里不含任何情绪,幽幽地望着她,就好像是科幻片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 可是这副神情落在徐乐岚眼里却完全变了味,成了她心如死灰的表现。 徐乐岚坐直了身体看着她,愣了许久,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迟疑地看着她:“长歌,你、是不是还没忘记白总?” 白总?那又是何人? 莫长歌眉心微蹙,仔细回想了一下才知道,这人是原身恋慕的男人――白刑杨,帝都白家的继承人,原身所在的盛歌娱乐集团有限公司的总裁。 原身小时候见过他几次,白刑杨在她生母过世后又对她非常照顾,可以说,他是她母亲死后唯一对她好的人,再加上白刑杨样貌十分出众,且性情温和,因此原身便将一颗芳心遗落在了他的身上,一心一意追逐着他,原身之所以会进娱乐圈,完全也是冲着白刑杨去的。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刑杨对原身的一片痴心始终视而不见,固执地把她当妹妹,身边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唯独看不上原身,原身因此痛苦不已。 徐乐岚见她蹙着眉,以为是她说中了令她不快,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抹一把脸,恨铁不成钢地戳着她的眉心,怒道:“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蠢的女人!他都把你害成这样了,你怎么还是忘不了他,难道你就不会吸取教训吗?!” 莫长歌眉头一皱,眼里暗芒闪过,挥手拍开她的手,眼前这人虽说对她并无恶意,但她的语气莫长歌实在喜欢不起来。 既然是好意,又何必恶言?好好说话是会怎样? “呵reads();!”见她脸色不好,徐乐岚不但不就此打住,反倒冷嘲一声,嗤之以鼻道:“莫长歌,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贞洁烈女,认定了一个人就不肯改了是吧?!竟然还为了他自杀?!你可真是――能耐了啊!” 徐乐岚的语气很冲,说出的话也带着刺,毫不留情面,她一想到莫长歌因为和祈总订婚,心如死灰之下自杀的事就气,又气又惊。 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胆小,过个马路都要东张西望老半天,就怕被车撞死的莫长歌竟然会这么死脑筋,就因为白刑杨的一句话就傻到跳楼自杀。 “谁说――‘我’是自杀的?”听到“自杀”两字,莫长歌眸色微暗,也不在意徐乐岚不敬的态度了。 因为原身根本就不是自杀,而是被人谋杀的! 她隐约记得原身是被一个电话叫出去的,接完电话后,原身整个人就变得浮躁不安,之后原身依约到了一个天台,结果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从后面推了下去,至于那个打电话给她的是谁,又是谁推她下去的,莫长歌不清楚。 关于这一段记忆,不知是原身有意识隐瞒,还是她自己也不知道,这一段记忆很是模糊,因而莫长歌也就无从得知原身的真正死因。 “外面都传疯了,说白总在订婚宴上让你以后不要再缠着他,你想不开然后就自杀了。难道不是这样吗?”徐乐岚狐疑地看着她,眼底满是不信,莫长歌有多爱白刑杨,别人不知道她可是最清楚的,就是白刑杨要挖她的心,莫长歌估计也会心甘情愿得自己动手。 “不是。”莫长歌侧了侧身,换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抬眸睨了她一眼,神色莫测:“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什么?!”徐乐岚大惊,看着她的眼里满是惊骇,似乎是不敢相信竟然有人会如此歹毒,“那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莫长歌摇头,见此,徐乐岚皱了皱眉,杵着下巴,脑海中飞快地闪过那些和莫长歌有过节的人的面孔,偶然想到一两个人又马上被她否决,那些人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忽然,徐乐岚顿了一瞬,她突然想起一件事,莫长歌出事那天,公司的金牌经纪人邵柏圣给她打了个电话,把她从莫长歌身边支走,现在想想,那件事并不是非她不可。 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联系?会不会是邵柏圣特意支开她的呢? “你在想什么?” “我――”徐乐岚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她。 莫长歌默了默,轻阖上眼,刹那间,思绪飞转,脑海中各种零碎的信息如同开了闸门的电路一样串联在一起,只可惜这中间始终差了点什么,线索总是在关键处断开。 白刑杨,不知来源的通讯,推她下楼的黑手,金牌助理邵柏圣,直觉告诉莫长歌,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什么事可以把它们串联起来,只是她暂时猜不透究竟是什么罢了。 “我的手机呢?给我。”莫长歌突然想到,原身的手机里有通话记录,如果原身没有删除的话,也许她能顺着通话记录找过去,再顺藤摸瓜揪出幕后黑手。 说到这里,徐乐岚白她一眼:“你从四楼掉下来,自己都摔了个半身不遂,还指望你的手机能好到哪里去?” 莫长歌眉心微皱,抬起眼眸望她:“通话记录能找回吗?” “不能,怎么了?”徐乐岚疑惑地挑了挑眉,“你是想到了什么吗?” “不,没事。”莫长歌收回视线,心头各种思绪闪过,神色经过几番变换,最后都归为沉寂。 第二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两个月后,莫长歌康复出院,在她养伤的这段期间,连和她没什么关系的祈家都来看过她好几次,偏偏莫家却连半个人影都没出现过,直到她出院那天才打发了一个人来接她。 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莫长歌的眼睛微微眯起,纵然那人掩饰得再好,可他眉目间对她的鄙夷却依然清晰可见,就连他呼出的气体似乎都带着高傲的气息。 这是――在鄙视她吗? 莫长歌勾唇,迎着窗外的骄阳露出一抹浅笑,她的眼睛是典型的丹凤眼,眼神藏而不露,眼尾上扬,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如同指尖上展翅欲飞的凤尾蝶,美丽而又摄人心神。 自从斗翻诸位皇兄后,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样看着她了,她这是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啊,莫长歌暗道。 西装男人被她这一笑惊艳住了,目光发直地愣在原处。 一直都知道这个七小姐长得很美,是莫家几个少爷小姐中容貌最为出色的,但她的眼睛一向都是死寂,毫无生气的,整个人也唯唯诺诺的,总是低垂着头望着脚趾头,因而十分的美丽也被遮掩的只剩下五六分了。 可是现如今一看,这七小姐不愧是国际影后风思烟的女儿,一颦一笑都风姿绰约得动人心魄。 男人的眼光中渐渐地染上了杂色,徐乐岚脸一沉,连忙上前挡住他不怀好意的视线,怒视着他,恶狠狠道:“看什么看?给我闭上你的狗眼!” 西装男人神色顿时一僵,眼眸里闪过一丝恼火,但他到底没有当场发作,只是懊恼地低下了头。 男人舒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冲站在徐乐岚身后的莫长歌道:“七小姐,家主命我来接你出院,请跟我来。” 语毕,他还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看上去颇为恭敬。 “她不――”徐乐岚刚想替她拒绝,被莫长歌从身后拉了一把。 莫长歌冲男人点了点头:“知道了,出去等我。” 不过是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废物,在他面前摆什么谱?!西装男人内心嗤笑不已,但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带上门出去了。 几分钟过后,病房的门再次打开,莫长歌率先走了出来,看也不看西装男人一眼,径直从他身旁经过。 男人愣了愣神,回头偷瞄了一眼徐乐岚,只见她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那神情就好像是恨铁不成钢的老母亲,总算盼来了不懂事的孩子浪子回头的一天时那样reads();。 摇了摇头,西装男人甩去脑海中这不着边际的想法,跟在莫长歌身后出了医院。 眼看就要出了医院大门,西装男人快走几步,赶在莫长歌前面打开了车门:“七小姐,请上车。” 莫长歌二话不说坐了进去,朝车窗外的徐乐岚比了个手势,之后便靠在座位上假寐,一个字也不打算同男人讲。 “开车。”男人也不在意她什么态度,扭头对司机道。 司机闻言点点头,车子这才缓缓启动。 离开了的莫长歌没看到,他们的车刚走,另一辆黑色的轿车就迎面驶了过来,停在了医院门口,一个全身犹如裹着寒冰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抬步进了医院,几分钟之后又无功而返,开车扬长而去。 ※※※ 莫长歌闭着眼睛,默默回忆关于莫家的信息。 莫家是帝都四大世家之一,现任家主是她大伯,而莫长歌的父亲――莫泊然则是他的同母弟弟,排行第四,老幺。 莫泊然先后娶过两任妻子,一个便是莫长歌的亲生母亲――享誉国际的影后风思烟,另一个则是白家家主的一个远房表妹――白曼柔了。 莫长歌在莫家孙子辈中排行第七,下面还有一个只比她小了十天的异母妹妹,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她父亲渣男的本质了。 而且不知为何,莫长歌的父亲对她极其冷漠,从小到大对她要么无视到底,要么拳打脚踢,他尤其反感原身进娱乐圈,那一次得知原身和盛歌娱乐公司签约,他差一点没打死原身,只是原身虽然懦弱,在某些方面却尤为执着,死咬着牙龈不肯松口,最后还是她大伯看不下去了,劝了她父亲几句,这事才算完,只是对她的态度更差了。 人在想事情的时候时间过得总是很快,不一会儿,莫家大宅便到了。 “七小姐,到了。”西装男人提醒道。 莫长歌闻言睁开双眼,自顾打开车门下了车,无需男人领路,她径自循着脑海中原身的记忆往里走去。 莫家大宅是典型的中西结合式风格,欧式的庄园配上对称的庭院,再加上雕栏画栋的走廊,这样的搭配,说不上是华贵还是古雅,至少在莫长歌看来,她并不喜欢这样不伦不类的房子。 “七小姐,家主在书房里等你。”走过冗长的长廊便正式进入了莫家大宅,西装男人站在走廊尽头,躬身对莫长歌道。 莫长歌听了也没给他什么回应,脚步不停,走进了大厅。 她这次回来的巧,正好赶上了莫家一月一次聚餐的时间,基本上莫家主家的人能回来的都回来了,此时大都坐在了大厅。 她一进门,一个保养得很好的妇人便迎了上来,欣喜地拉过她的手,“长歌,你可算是没事了,都把我跟你爸担心死了!” 眼前这人便是白曼柔,原身的继母了,她嘴上虽然说着担心,但眼底的憎恶却浓得都能掐出水来,握在她手腕上的手抓得死紧,恨不得当场就拧碎她的骨头。 每次只要一看到她这张精致的脸庞,白曼柔总会想起当年风光无限的风思烟,想起莫泊然当初毅然决然地抛弃她,转而娶了风思烟时的悲愤。 她努力了十几年,费尽心机才能得来的爱情,风思烟却只需招招手就能得到,得到之后却还要被她弃之如草芥,她又怎么能不恨她? 想起往事,白曼柔眼底泛起猩红色,手上使力,尖长的指甲都快要刺进莫长歌的肉里了reads();。 在她的手握上来的时候,莫长歌就下意识运气于掌,只是碍于这里人多才强忍住没一掌拍飞她。 手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莫长歌皱了皱眉,挣开了白曼柔的钳制,两指并拢不动声色地往白曼柔体内输入一小股内力,而后后退两步,神色淡漠地扫了客厅里的众人一眼。 莫泊然神色漠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报纸看得入迷,完全不在意他们这边发生的事。 女儿死里逃生,父亲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惬意地窝在沙发上,这一刻,莫长歌更加清晰地认识了原身父女俩的冷漠亲情。 不过这对她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可以省了她不少麻烦。 除了莫泊然夫妻,客厅里还坐着她几个堂兄堂姐,他们无一例外都无视了她,各自低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只有她的异母妹妹莫诗蕾给了她一个微笑。 莫诗蕾放下手机,小踱着步,姿态优雅得起身到了莫长歌面前,隐晦地打量她一番后,眼里闪过一道不怎么明显的失望。 至于她失望什么,除了失望她竟然还活着外,莫长歌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莫诗蕾眼里的失望之色还未完全退去,手却自然地伸出,想要挽着莫长歌,结果却被莫长歌侧身躲过。 莫诗蕾的手停在了半空,脸上的笑容顿时淡了淡,眼里闪过一丝难堪,但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娇笑道:“姐,你可算是没事了,妈都担心死你了,好几次都说要去医院看你,可是这阵子我外公身体有些不适,所以才没去看你,你不会怪我们吧?” 白曼柔还在诧异莫长歌挣开她的手时,心脏感受到的酥麻感,闻言也笑了笑,指尖轻轻地点在了莫诗蕾的眉心,嗔怪道:“你姐懂事着呢,哪像你啊,尽知道给我惹祸。” “我哪有,妈妈你明显就是偏心姐姐嘛!”莫诗蕾嘟着嘴,故作不满道,余光瞥向莫长歌,观察她的表情。 如果是在平常的话,莫长歌此时的目光应该是黯淡的,夹杂着一丝羡慕,双手揪着上衣下摆,神色凄苦。 可现在,她的脸上却无一丝一毫的波动,眼眸里波光微漾,平静地仿佛是在看一出戏,莫诗蕾心里不禁涌上一团邪火,对她的表现十分不满,左脚脚尖踢了踢右脚跟。 母亲是最了解女儿的,一看她这样,白曼柔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拉了拉她的手,掩嘴笑了笑:“你要是有长歌那么懂事,我自然也就偏心你了。” 说完目光又转向莫长歌,语气急转直下,痛声道:“不过长歌你这次实在是太乱来了,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跟你爸给你顶着啊,就为了一个男人,你怎么能这么想不开跑去自杀呢?!你太令我们失望了!” “好了,妈,您也别生气了,姐姐她肯定知道错了。”莫诗蕾拍着白曼柔的后背,替莫长歌开解道。 “你啊!”白曼柔嗔怒地瞪了她一眼,余光却瞥向了沙发上的莫泊然,看见对方捏紧的指头,白曼柔满意地勾起了唇。 身为莫泊然的枕边人,白曼柔清楚地知道怎样才最能挑起他的怒火。 莫长歌无意与她们二人纠缠,也没兴趣陪她们上演母女情深的戏码,淡淡地说了一句“大伯还在等我”,便绕开两人上楼去了。 只是她刚踏上第一阶台阶,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压抑着怒气的声音:“见到长辈不问安,莫长歌,你的教养呢?” 第三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顺间,客厅里气氛变得凝滞,低头摆弄手机的人此时也抬起了头,皱了皱眉,犹豫着是不是先离开比较好。虽然说这种事在莫家已经是家常便饭了,但他们总归是晚辈,还是不要掺和长辈的事为好。 莫长歌顿下脚步,回头冷然地看着沙发上的莫泊然,只见他依然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眼神严厉地瞪着她,两手紧紧地捏住报纸,那张报纸在他的摧残下,变成了皱巴巴的一团,足见他此刻是有多气愤。 记忆中他也总是如此,跟个神经病一样,火气说来就来。 莫长歌静静地看着他,以一种十分淡然的语气道:“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才四岁。” 所谓教养,即指在家庭中从小养成的文化品德修养。而莫长歌这句话,便是对莫泊然只管生不管养行为赤※裸※裸的鄙视了。 “噗嗤――” 话音刚落,客厅里突兀地响起一声轻笑,莫长歌偏了偏头,认出憋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大伯的儿子――莫浩轩。 莫浩轩慵懒地躺着沙发上,眼睛眯起,饶有兴味地看着台阶之上的莫长歌,微微有些诧异。 四叔教训他这堂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莫家上上下下都早已习以为常,但他奇怪的是,小堂妹今天竟然还嘴了,要知道以前她可从来都不敢吭声,只会缩在角落里任打任骂。 看着莫浩轩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莫泊然脸色涨红,既觉得脸上无光,又恼怒莫长歌无礼的态度,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混账,你这是在指责我没有教你吗?!” 莫长歌闻言脸色不变,反问:“你教过?” “你?!”莫泊然脸色更臭,活像生吞了十几只癞※蛤※蟆一样难看,指着她的手抖抖动,一看就知是气极了的表现,但他又确实没法反驳reads();。 从十八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他就不再把她当女儿看待了,更是没有给过她半分温情,可是那又怎样?母债女还,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莫泊然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之处,他只知道风思烟欠他,而莫长歌是她的女儿,她就该为她母亲赎罪!赎一生一世的罪! 他的这些想法,莫长歌自是不知道的,眼看他哑口无言,双目喷火地瞪着她,她便也不再久留,“哒哒”几步消失在了阶梯尽头。 客厅众人看着她漠然离去的身影很是诧异,莫诗蕾更是不解地问莫泊然:“爸,姐姐今天这是怎么了?她怎么――” 余下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声怒吼打断:“你管那个贱人去死!” 是的,贱人,这就是莫泊然十几年如一日对原身的称呼,别说是亲人间的温情了,连对人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 莫诗蕾被他吼得一愣,呆愣地站在原处,心底却无比畅快,唇角泛起嘲弄的笑意,和白曼柔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又不是亲生姐姐,长得还那般碍人眼,谁要真得跟她姐妹情深?! ※ 莫长歌来到二楼的书房门前,抬起手轻扣两声。 “咚咚!” “进来。”一个沉稳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莫长歌定了定神,推门而入。 莫泊郢抽空抬起头,见到是她,阴沉的脸上略微缓和了一下,拿着笔的手一顿,指了指窗户边上的椅子道:“你先坐会儿,等我处理完手上的事我们再聊。” 莫长歌点点头,走到窗户边坐下,目光悠长得望向窗外。 十几分钟过后,莫泊郢处理完手中的事,这才抬眼望向莫长歌,细细打量了她一番,见她脸色还不错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莫泊郢双手交叉,手肘撑在桌面上,目光柔和,关切道:“身体怎么样了,好全了吗?” “已经没事了。”莫长歌收回视线,淡淡地回道,语气中不带任何情绪,既没有怨怼,也没有悲伤,更没有往日的唯唯诺诺。 见她神色如此淡然,莫泊郢难得多看了她几眼,欣慰道:“没事就好。” 说完,莫泊郢的目光变得更加温和,颇有一副慈爱长者的姿态。 他看着她,指望她能主动搭话,不成想莫长歌却只是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平淡,完全没有开口的打算。 莫泊郢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打破了沉寂:“你为了白家那小子自杀的事,祈家说了可以不计较,但祈夫人希望你早点嫁入祈家,我和你父亲的意思是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你觉得如何?” 明明是询问的句式,莫泊郢的语气却透着不容拒绝。 莫长歌没有立即回话,而是低头作沉思状,气氛瞬间静寂了下来,书房内安静得可以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她长时间不开口,莫泊郢渐渐地开始有些烦躁,神色间染上了几丝不耐烦,偏生他又不敢再像上次那样逼迫她,就怕她又跳一次楼。 祈莫两家的联姻他是势在必得的,目前莫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而祈家却能帮助莫家化险为夷。 如果她死了,他上哪再去找一个莫家女儿嫁入祈家?以祈辰逸那邪门的克妻体质,谁又肯把女儿嫁给他? 眼见莫泊郢脸上端不住了,莫长歌明白形势暂时对她是有利的reads();。 “我可以答应联姻,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七天,也就是原身头七那天,她在梦中见到了原身,当时原身向她提出了三个请求:一是查明她的死因,为她报仇;二是查清她的身世,还她母亲一个清白;三是和莫家恩断义绝,老死不相往来。 据原身描述,订婚那天,她收到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那人告诉她,莫泊然之所以那么厌恶她,是因为风思烟给他带了绿帽子的缘故,他认为莫长歌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所以才会如此对她。 原身当时听了心里震惊不已,因为在她仅有的记忆中,风思烟是一位十分温柔的母亲,她不相信母亲会做出出轨这样的丑事。但那个陌生女人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莫泊然从小对她的态度确实十分恶劣,所以她动摇了,最后离开宴会去了那女人所说的华舒宾馆。 可是依约到了天台之后,她却没有看见任何人在,正当她疑惑的时候,身后却突然出现了一双手,奋力推了她一把,原身就这样连人带栏杆掉了下去,抢救无效后死亡,灵魂离体,这才便宜了莫长歌。 莫长歌用了原身的躯体,为她完成遗愿自是理所当然的。更况且她现在就是莫家七小姐,背后那人一次没杀死她,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的,所以查明原主的死因,从另一方面来讲也是为了她自己的安全着想。 听到她要和自己谈条件,莫泊郢心中警铃大作,脸色沉了沉,眼神戒备地盯着莫长歌,生怕她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你想要什么?”莫泊郢蹙眉,眼神不善。 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莫长歌倒是镇定自若,轻飘飘地瞟他一眼,淡淡地说道:“把我从莫家族谱上除名。” “什么?”莫泊郢诧异地拧起了眉,疑惑地看着她,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外面多少莫家的私生子私生女挤破了头也上不了莫家的族谱,她倒好,竟然还主动要求除名,她这是摔坏脑子了吧? 可是他看着莫长歌的神色却很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或者冲动的迹象,这才确定她是真想被除名,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诧异。 沉默片刻之后,莫泊郢严肃地问道:“你知道除名意味着什么吗?” 不等莫长歌回答,他又自顾说着:“如果你被除名,那么莫家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庇护你,不管将来你发生了什么事,莫家都不会出手帮你。” 莫泊郢的神情十分严肃,就好像被莫家除名是天塌地陷的大事一样 可是―― 庇护?莫长歌顿时觉得讽刺,亏他能这般面不改色地把这两个字说出口,莫家几时庇护过原身?又何曾把原身当过家人看待? 现在原身已经不在了,而她并不需要这样的庇护,除名于她而言除了是完成原身的遗愿外,再则也可以让自己少一点牵绊。 “你真得决定了?”莫泊郢阴沉着脸问道。 莫长歌未来可能还有利用价值,所以他并不想这么早就放弃她。 莫长歌坚定地点头应“是”,有些事情还是要快刀斩乱麻为好,像莫家这样利益至上的家庭,早日抽身才是上策。 至于祈家会不会是另一个火坑,莫长歌眯了眯眼,她从来不打没把握的战,早在来莫家之前她就已经和祈家达成了共识,嫁入祈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第四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她的未婚夫祈辰逸,是帝都四大世家之首――祈家家主的长子,除了显赫的家世外,他本人还是同辈中最为出色的青年才俊,在全国各地乃至国外拥有不下于祈家的产业,身价不可估量。 事业有成,相貌堂堂的祈辰逸本该是贵圈中最炙手可热的钻石王老五,只可惜事实却恰恰与之相反,整个帝都上至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下至两三岁的幼女,没有一个女性敢靠近他,反而自觉离他远远的,皆因他有一个致命的缺点,那就是祈辰逸他――克妻。 这个“克妻”并非迷信,更非谣言,而是实打实的克妻,说是克妻也许还不够,更准确的说法应该是“克女”才对,因为从小到大,所有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无一例外都发生了大大小小的意外。 祈辰逸现如今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却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处男,与他同辈的人,不是早已娶妻生子,就是换了十几任女朋友,唯独他,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形单影只。 祈夫人为了他的婚事也是操碎了心,她一直不肯死心,不想让儿子就这样孤独终老reads();。祈辰逸成年之后,她先后为他物色了好几个未婚妻,可是成功熬过订婚的却半个也没有。 她给祈辰逸找得第一个未婚妻是她娘家――白家旁家的一个女儿,名为白思雨。原本一切进行得很顺利,白家也十分乐意与祈家亲上加亲。 可是在双方父母口头定下婚约的第三天,白思雨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个月才出院。 白思雨和祈辰逸是小学同学,她亲眼看见一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女同学见他长得十分好看想要亲他,结果却摔了一跤,起初她只以为是意外,但是那个女同学不死心,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还想亲他,没想到又摔了一跤,还把门牙也给摔了,之后类似的事情也屡见不鲜。 所以当她听父母说起她和祈辰逸婚事的时候,她慌得要死,害怕会被祈辰逸克死,只是迫于父母的逼迫,再加上心底的那一丝丝侥幸才勉强答应,不料定下婚事之后她果然还是出事了,因此出院后,白思雨死活不愿意再和祈辰逸扯上任何关系,连父母都没通知,出院那天直接坐飞机去了m国,再也没回来过。 美男虽好,但她也得有那个命享用才行。 在她之后,祈夫人相中的第二个儿媳是一个小世家的千金小姐,那女孩是个无神论者,不相信克妻一说,对祈辰逸也是一片痴心,哀求着父母答应了和祈家的婚事,结果却在第三天和朋友爬山时,从山上摔了下来,也进了医院,这么一来,那女孩的父母说什么都不肯她嫁进祈家了。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也都发生了意外,祈夫人想不认命都难。 可是就在祈夫人心灰意冷,打算给儿子找个男媳妇的时候,有人给她介绍了一位道上的大师,据说这位大师神通广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能。 儿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为了自己的孩子,再荒唐的事情他们也会心甘情愿去做。 祈夫人不顾他人异样的眼光,怀着最后的希望千里迢迢去山城见了那位大师,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能解决她儿子困境的人的生辰八字,而八字所对应的那个人正是莫长歌。 再往后的事情便很明了了,祈家找上了莫家,此时正逢莫家发生剧变,一看此事有利可图,莫家便当场应下了这门婚事,事后莫泊然更是以父亲的身份,勒令原身妥协。 ※ 之前莫长歌还在医院的时候,祈夫人来找过她好几次,将整件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她,哀求她帮帮她儿子。 莫长歌自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虽然有感祈夫人对她儿子的无私母爱,但她也不可能轻易地被人牵了鼻子去,趁机狠捞一笔才是她身为女帝的风格,所以她和祈夫人签下了一份协议。 协议上注明了她和祈辰逸只是形婚,且时效为三年,三年后两人的婚姻便作废,双方也已经提前签好了离婚协议书,两分各持一份。 而且协议还规定,三年后祈辰逸的克妻体质若是没能如那位“大师”所说那样消失,祈家无权责怪她。除此之外,祈家还得帮她查清当年风思烟的真正死因。 风思烟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交由祈家去查肯定会比让她自己查更方便,她一个外来人口,想要知道被人刻意隐瞒的真相,这无疑是有难度的。 而另外一个让莫长歌答应嫁入祈家的理由便是她欠祈家的钱,很多很多的钱!原身出事后,莫家把她扔在医院后就不管事了,她后期治疗的费用据说全是祈家支付的,拿人手短,莫长歌索性就“冒死”答应了这门婚事。 话又说回来,莫长歌倒是觉得她这便宜未婚夫和她很像,她前世也是如此,凡是靠近她的男子都会遇上各种不测,被狗咬,被蜜蜂蛰,面上起疹子,被江湖人追杀等等reads();。 不过貌似也不尽然。莫长歌挑眉,好像楼将军就从来没遇上过什么意外,待在她身边十几年了也一直安然无恙,直到―― 压下心底顿生的酸楚,莫长歌敛了敛眉,收回心神,抬眸望向莫泊郢。 莫泊郢看着她,神色变幻莫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既然你执意要和莫家划清界线,我也拦不住你,那就如你所愿吧,只是这事急不得,过阵子再说吧。” 血缘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分割的东西,他就不信,他日莫家需要她的时候她真能拒绝得了?就算她能拒绝莫家,但亲生父亲的要求她总推诿不了吧?莫泊郢心底暗暗想到,打定主意先哄住她再说。 莫泊郢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只一眼她便猜到了他在想什么,淡然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再怎么血浓于水也抵不过灵魂的变迁,若是原身也许真得拒绝不了莫父,但她是莫长歌,西凉的女帝。惹毛了她,连同胞兄长她都狠得下心,更何况是一个和她并没有什么实质关系的陌生人。 见她这般不依不饶,莫泊郢神色阴冷,把她嫁入祈家本就令人诟病,如果真得听她的再把她除名,那莫家的名声不知道会臭成什么样。 他都知道的事,莫长歌又怎么会想不到?她就是故意挑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出除名的,打蛇打七寸,只有这样,才能令他们痛上一痛。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铃声响起,莫泊郢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脸色微变,挥手让她出去,“这事待会儿再说,你先出去。” 莫长歌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区区一扇门又怎么阻止得了她?书房内,包括电话另一头的声音都清晰得传进了她耳里。 “行了,我知道了!”挂断电话之后,莫泊郢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神阴鹜地盯着门口,冷冷道:“进来!” 看着神色淡漠的侄女,莫泊郢不禁心底骂娘,他竟然小看了她,还以为她和当年的风思烟一样好哄的很,没想到这竟是一条蛰伏的毒蛇,一有风吹草动就猛扑上来,这么多年他们都被她给骗了! 好在莫长歌没有读心术,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若是知道定会嗤之以鼻,原身就是一朵受虐小白花,毒蛇猛兽该是莫泊然那一家子才对。 莫泊郢藏起眼中的冷色,望着她故作怅然道:“长歌,大伯知道这些年你父亲和继母对你不好,你恨他们也是情有所原的,但你扪心自问,大伯这些年对你怎么样?前两年你闹着要进娱乐圈,你爸把你打了个半死,还是我拦着他的……” 听着他絮絮叨叨地讲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莫长歌眉心微动,他这是硬的不行打算来软的,跟她打感情牌? 也罢,反正原身恨的本来也不是他。大伯而已,亲生父亲还在的情况下,他确实没那个义务要善待侄女。 莫长歌点点头,顺势说出了他想听的话:“我明白,和莫家断绝关系也正是因为他们夫妇,和您并没有什么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莫泊郢心一紧,急声道,“没关系,你尽管开口,只要能帮大伯一定帮你。” 莫长歌眼底闪过一丝暗芒,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道:“父女反目成仇,作为晚辈总是更受非议的,大伯你既然心疼侄女,且也认为他们做的不对,应该不介意帮侄女一把吧?” “你的意思是?” 莫长歌抿了抿唇,“我记得这栋大宅是有摄像头的,想必也有很多‘我’被家暴的录像吧?” 第五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莫泊郢心中大骇,瞳孔猛地缩了一下,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怒气冲冲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家里怎么可能会有摄像头?!” 因为一些陈年旧事,莫泊郢疑心病特重,在莫宅各个角落都安装了摄像头,每日回家之后都要检查一遍,生怕有人对他心怀不轨。 只是这事他做得隐蔽,除了他,这个家里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但她又是怎么知道的?莫泊郢心底暗自疑惑,表情阴冷地盯着莫长歌,眼底怒意狂飙。 莫长歌丝毫不为所动,依然镇定自若,睫羽轻扇,漫不经心道:“客厅墙壁上那副山水画后边有一个摄像头,门口往西北走大概一百米处的树上有一个……” 莫泊郢越往下听脸色越黑,她竟然什么都知道,连他把摄像头安装在那里都一清二楚,他那四弟还真是养了个好女儿啊!莫泊郢冷笑。 “怎么样?我说得对吗?大伯――”这一声大伯她唤得尤为得意味深长,唇角微微翘起,眉梢上扬,眸眼里精光迸溅。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莫泊郢问得颇有些咬牙切齿。 “这个您就不用知道了,只要告诉我,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莫长歌对此避之不谈,重新把问题提了出来。 其实莫长歌之所以会知道他在莫宅安装摄像头,完全是出于一个意外reads();。 有一次,莫诗蕾从外边带回来一条狗,那狗见了原身就狂追不舍,原身吓得仓皇逃跑,情急之下爬上了树,正好是那棵安了摄像头的树,之后她又阴差阳错地躲进了莫泊郢的卧室,这才发现了他在莫宅安装摄像头一事。 回忆过后,莫长歌抬眸望向莫泊郢,只见他眉头皱紧,神色犹疑不定。 不帮,莫长歌拒绝嫁入祈家,那和祈家联姻的计划便泡汤了,没有祈家从中调和,林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莫家。 林家是军政世家,论财力比不上四大世家,可论地位却高了四大世家不止一截,莫家无意间挖了林家一座坟,现在林家震怒,大肆打压莫家。 其他两个世家,林家根本不买他们的账,也只有同样和军部挂钩的祈家能帮莫家了。 可他若是帮了她,老四家势必会闹出一番丑事,莫家自然也会跟着丢脸,其实孰轻孰重一目了然,只是莫泊郢不甘心被一个小辈,还是一个他从不放在眼里的小辈算计了去,所以才迟迟不松口。 但眼下,看着老神在在的侄女,莫泊郢只得妥协,打开电脑把相关视频拷给她。 “咚咚!” 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莫长歌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只见屏幕上写着“已完成100%”几个大字,便拔下数据线,把手机收好放进口袋。 莫泊郢看着她做完这些,这才关闭电脑,对着门口喊一声:“进来!” 门应声而开,莫浩轩从门外走了进来,感受到他们之间略显怪异的气氛,微微挑了挑眉,只见他们二人,一个面无表情,双手自然地搭在膝盖上,目不斜视,另一个则身子微微前倾,脸上憋着一口气,眼底暗含不虞。 “爸,奶奶回来了,让你下去吃饭。”莫浩轩对着莫泊郢道,莫泊郢点了点头。 既然已经达成了此行的目的,莫长歌也就不想在这继续带下去了,冲莫浩轩微微颔首,便道:“如果大伯没什么其他的事,我便先走了。” “吃完饭再走吧,今天你奶奶正好从冼城回来了。”莫泊郢开口挽留,语气虽然有所缓和,但隐约还是能听出怒气。 冼城是莫家老三,莫泊郢妹妹的婆家,离帝都隔了大半个华国,为了莫家的繁荣昌盛,莫家老三被莫泊郢强行嫁去了那里。 之前莫老太太说想念女儿,要去看望女儿和外孙,这一去就是大半年,没想到这么巧,今天正好也回来了。 莫长歌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反正现在视频已经拿到了,也不差这么一顿饭的时间。刚刚拿到视频的时候,她就感觉心里的郁气少了不少,估计是报仇有望,所以原身残留的怨气也散了些罢。 直到莫长歌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莫浩轩才收回视线,杵着下巴好奇道:“爸,你和小堂妹都聊了些什么啊?怎么看上去心情不好?” 莫泊郢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沉吟片刻之后,一脸正色地叮嘱他道:“长歌好歹是你的亲堂妹,以后可不许再跟着你四叔一家子胡闹了,记得对她好一点。” 说罢,便离开了书房,留莫浩轩一人在原地深思。 细细体会了他这话里的含义后,莫浩轩的眼里闪过一道兴味,喃喃自语道:“能让他这老狐狸说出这样的话,小堂妹你也算是个人物了。” 当了他近三十年的儿子,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莫泊郢冷酷无情的本质,为了家族的利益,他连深爱的结发妻子和亲生骨肉都能狠心抛弃,更别说是区区一个不受宠的侄女了reads();。 他这样做只能说明一件事,那便是莫长歌身上有利可图,他此前脸色这般难看,想来肯定是在堂妹那里吃了憋,如此看来,他需要会一会他这堂妹了,莫浩轩的眼里闪过一道精光。 ※ 离开书房后,莫长歌回了一趟原身的房间,把一些要带走的东西收拾了一下,在收拾到抽屉的时候,莫长歌注意到最底下有一把钥匙,拿起一看,上面写着“101”的字样,莫长歌仔细搜索了一下原身的记忆,没有发现它的来历,便随手把它放进了行李箱。 东西收拾好后,莫长歌把行李箱锁好后便往下了楼。 客厅里,大家都已经坐到了各自的位置,坐在正首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一张老脸上写满了沧桑,精神却很好,正是原身的奶奶――蓝半容。 蓝半容对这个孙女感情很复杂,一方面,她心疼她的遭遇,另一方面,她又十分痛恨原身的母亲,因此一直以来她都无视原身,她可以对任何一个晚辈和蔼,却唯独不愿给原身半个微笑。 莫长歌无视了所有望过来的目光,淡定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开饭。” 见人到齐,蓝半容宣布午宴开始,而后一盘盘佳肴便被佣人端了出来。 菜式看上去很丰富,但莫长歌却没什么胃口,她一向吃惯了御厨做的菜,眼下这些根本入不了她的眼,因而她只随意地夹了两筷子。 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优良家风,莫家的饭桌很安静,即使是莫泊然现在对莫长歌有一肚子的怒火,这种场合他也强行忍住了。 莫泊郢见吃得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扫视了一圈众人后,视线在莫泊郢夫妻和莫长歌三人之间来回反复。 “郢儿,你这是怎么了?看来看去的。” 莫泊郢冲蓝半容笑了笑,“没事,妈,只是有一件喜事要宣布。” “哦?是什么?”蓝半容这半年来一直待在冼城,莫泊郢两兄弟为了不打扰到她,原身订婚的事也就没和她说过。 “就是莫家要和祈家联姻了,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八。” 蓝半容顿了顿,“那祈辰星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奶奶,不是他,是他哥哥,我姐就要和祈家继承人结婚了。”莫诗蕾笑眯眯地解释道,而后目光转向莫长歌,“姐,那我就提前恭喜你了,结婚那天我来给你当伴娘!” 白曼柔也跟着笑起来,搭腔道:“我看这主意挺好的,让你妹妹给你当伴娘,你们姐妹俩到时一起走红地毯,定能叫人迷了眼去。” 白氏母女说得起劲,望向莫长歌的眼里也不怀好意,莫长歌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对她二人的幸灾乐祸不置可否,藏在桌子底下的手轻轻一弹,一股无形的力量便朝着白曼柔而去。 本来还想留着以后再收拾她二人的,不过谁叫她们令她不开心呢。 白曼柔正笑得开心,突然心脏一阵绞痛,她紧紧地捂着心口,嘴唇因为剧烈的疼痛泛白,额上冒着豆大的虚汗。 “妈,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噗――”白曼柔来不及说话,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后晕了过去。 “妈!” 第六章 (捉虫)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眼看着莫家一大家子因白曼柔吐血而方寸大乱,莫长歌却在一旁冷眼旁观,她的内力属性阴寒,对人体伤害极大。 之前用内力攻击白曼柔,原本只是想让她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病上几次,以报复她私吞原身医疗费,害她欠下祈家巨款的怨。 但是她太不识趣,话里句句啐毒,加上在面对她的时候,原身的怨气最重,影响了她的情绪,于是莫长歌索性就下了重手,直接让她闭嘴。 这不,现在清静多了。 白曼柔昏倒,莫泊然便跟天塌下来了一样,什么都顾不上,火急火燎地抱起她就往外跑,其他人见状忙跟了上去,只除了莫长歌。 “我说小七,你妈都吐血了,你不跟去看看?” 耳边传来一声揶揄,莫长歌抬起头,见又是莫浩轩,神色微动reads();。 “那你怎么不去?”莫长歌不答反问。 莫浩轩耸了耸肩,慵懒道:“大家都去了也就不差我一个了,再说了――” 莫浩轩停顿了一秒,冲她意味深长一笑:“她又不是我妈,我跟着瞎操什么心,你说对吧,小七?” 莫长歌闻言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此刻斜斜地站着,嘴角嘲讽地牵起,眼里带着玩世不恭的笑意。 原身和这位堂哥并无交集,对他唯一的印象便是换女人比换衣服还快。 收回视线,莫长歌淡淡地说了一句“我妈已经过世了”,便起身离开了座位上楼,没有过多在意莫浩轩。 “等等!”莫浩轩在身后叫住她,莫长歌回过头,冷淡地看着他。 被那一双清冷如雪的眼睛看着,阅美无数如莫浩轩,他竟然感觉心脏被电击了一下,酥酥麻麻的,仿佛被蛊惑了一般,他竟然萌生了想要亲一亲那双眼睛的冲动。 在心里默念数遍“这是你妹妹!”后,莫浩轩这才恢复如常,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莫浩轩移开了视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往前走几步递给她:“我爸说让我以后多照顾照顾你,这是我的名片,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了可以给我打电话。” “没必要。”说罢,莫长歌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没必要,而不是“不用”,这足以说明莫长歌的态度。 莫浩轩碰了一鼻子灰,顿时怔住了,他长这么大,还没在哪个女人面前吃过憋呢,连全民女神羽清雪都不敢这样直接打他脸,他这堂妹,果然不简单。 莫长歌上楼提了行李箱就走,她今日的目的都达成了,留在这里也没必要了,还不如搬出去住。 看着莫长歌提着行李箱下楼,回过神来的莫浩轩挑眉,“小七,你这是要上哪去?” 莫长歌没理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旁经过,被人无视了个彻底,莫浩轩也不觉得尴尬,伸手就去拉她,只可惜他的手还没碰到莫长歌,就被莫长歌一把抓住。 莫长歌冷着脸,用上了内力,捏住莫浩轩的手腕,若他是习武之人,莫长歌此刻便废了他。 莫浩轩哪里知道她力气这么大,他感觉整只手都要断了,痛得他忍不住龇牙,忙求饶道:“嘶――好小七,快快快,你快松手,疼死哥了!我不碰你行了吧。” 哥?莫长歌闻言冷笑,她两世最恨的就是这个词,若不是她的那些哥哥争权夺利,她的母妃,那个唯一真心疼爱她的女子怎么会香消玉殒,连带着她唯一的亲弟弟也没来得及出生,若不是他们,她又怎么会被困冷宫十年,在里面受尽折辱? 就因为国师的一句“圣尊公主乃未来女帝”,她便要受所有人排挤,被她的皇兄们和父皇忌惮,她的母妃也因此遭逢大难,凭什么?! 既然他们执意相逼,她又怎么甘心认命?所以她反击了,国师不是说她是未来女帝吗,所以她便步步为营,将那些挡在她称帝道路上的人全部铲除,只可惜她最终棋差一招,还是死在了她皇兄的手里,那还是她唯一信赖过的哥哥。 死前莫长吟那狰狞快意的眼神犹在眼前,莫长歌神色更冷,全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息,手上顿时一使力。 “啊!”莫浩轩痛得大叫,看向莫长歌的眼里满是惊惧,若刚才他只是觉得手要断了,那么现在,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整条右臂的骨头都碎了reads();。 被他杀猪一样的声音吵到,莫长歌回过神来,甩开他的手,阴冷道:“我没有哥哥!” 莫浩轩这才知道他到底哪里惹到了她,在她极具压迫力的震慑下,狼狈地低下了头,躲开她的视线,左手托着整个右臂。 莫长歌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但莫长吟给她的阴影太大了,大到有些不受她控制,尤其是他站在城墙上,一箭一箭恶意地射杀楼将军的那一幕,几乎成了她永远的噩梦。 楼将军是她所有手下中对她最忠诚的人,为她浴血奋战十几年,甚至连死都是因为替自己挡箭才死的,如果他当时愿意背叛她,他或许可以活下去。 终究是她害了楼将军,可这份恩情她却连报答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此处,莫长歌神色更冷,莫浩轩只觉得客厅里温度瞬间下降了几十度,缩了缩脖子,暗自叫苦,他怎么就惹到了一个魔头呢! 等到莫长歌离开大厅,莫浩轩才瘫软着跌坐在沙发上,右臂还传来彻骨的痛意,眼底也残留着后怕,他却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 这样最好,这样,他毁了莫家的胜算就更大了,莫浩轩的眼里满是疯狂的恨意,嘴角勾起,笑得无比邪气。 莫长歌心情不好,一路上遇到任何人通通无视,疾步离开了莫家。 ※ 对于自己的克妻体质,祈辰逸早就习以为常,反正他对那些女人也不感兴趣,一个人过没什么大不了的,所以他从没为此难过过。 但是他不在意,抵不过家人在意,祈夫人一直不肯放弃,为他的婚事四处奔波,他心里很无奈,想告诉她不用白费力气,想让她知道他其实不在意,可是每每看到她痛苦的眼神,他就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只能选择逃避,想着打击的次数多了,她也就放弃了。 可是没想到她却找到了一个“大师”,说是只要他和莫长歌结婚,他的困境就能迎刃而解。 这样无厘头的事他自然是不屑一顾的,因此也没放在身上,就连订婚他都借口忙,躲在国外没回来,最后还是他弟弟代替他出席了订婚宴,但他也因此被祈母臭骂了一顿,威逼着回了国。 刚下飞机没多久,连公司都还没来得及去,祈母又逼着他去医院接莫长歌,莫长歌回家了,她又让他到莫家来接她,还让祈辰星跟着他,生怕他半路又跑到国外去。 “哥,都已经十分钟,你还不下去?”祈辰星慵懒地躺在后座上,偏过头提醒脸色不佳的祈辰逸道。 “你去。”祈辰逸冷着脸,全身冷气不要钱得往外狂飙。 “讲道理,那是你老婆,上次代替你出席订婚宴,妈差点没拿扫把打我,这次她老人家可是明确表示,要我一定亲眼看着你接到大嫂,你可别害我了。” 话音刚落,车里冷气更甚,祈辰星搓了搓胳膊上的鸡婆疙瘩,嘴角抽搐:“大哥,我不冷,谢谢!” 沉默片刻,祈辰逸终是打开车门下了车,刚下车,迎面就走来了一个拉着行李箱的女人。 只见她眉目清冷,眼神藏而不露,眼尾上扬,唇角抿紧,一头柔顺的长发自然披散在剪头。 只一眼,便是注定的永恒。 看着款款而来的倩影,祈辰逸只觉得心跳快得就要爆掉,四肢百骸都被喜悦填满,激动之余,一股热流顺着头皮往下,祈辰逸只觉得口干舌燥,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脑海中只剩一个想法。 是她! 第七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可她是谁? 祈辰逸对此却毫无头绪,他只知道此刻他整颗心都是沸腾着的,全身的器官乃至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喜悦。 他仿佛已经等了眼前这人上千年,她是他的女王,而他是她的不二之臣。 祈辰逸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匪夷所思的想法,他明明见过她的照片,之前看了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可是此刻见到她,灵魂深处却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耳边响起,要他疼她、爱她、保护她、抓紧她,对他生生世世不离不弃! 澎湃的情绪来势汹汹,根本就没有给他冷静思考的时间,他只觉得满心满眼都是她,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 明明只是一瞬间,他却感觉已经过去上万年,一眼万年,说得便是如此。 祈辰逸深吸一口气,微低着头,睫毛轻颤,竭力控制自己不失态。 莫长歌心不在焉地走着,突然间,她感受到一个炙热的目光盯着她,顿时停下了脚步,警觉地抬起头,扫视半圈,发现了不远处站着的男人。 那人穿一身齐整的西装,里面白色衬衫的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面那一颗,颈上佩戴着一个黑白相间的领带,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如雕刻般棱角分明,日角珠庭,燕颔虎颈,龙眉凤目,深邃的眼眸中流转着说不出的光芒。 莫长歌眯了眯眼,“祈辰星?” 祈辰逸只觉得他未来老婆的声音宛转悠扬,有如空谷幽兰,听在耳里舒服极了,他不自觉地抖了抖耳朵。 可是转眼一想到她把自己认成了二弟,祈辰逸又觉得遗憾,倘若她刚才念的是他的名字,那一定会更好听,果然,弟弟什么的就是碍眼。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祈辰逸突然有些不自在,掩饰性地低下了头,待神情恢复如常后才抬起头,抿了抿唇,努力牵起一抹微笑,语调放柔,纠正她道:“我是祈辰逸reads();。” 祈辰逸自以为他表现得很温柔,可在莫长歌看来,这却是他很不耐烦和嫌弃的表现,眼神凌厉,唇角绷紧,神情冷如霜雪,连说出的话都带着霜气,可不就是嫌弃吗。 不过想来也是,他连订婚宴都能推给弟弟,这一点就足以说明他也不看好这场婚姻,如此最好。 “哦。”既然他这么看不上她,莫长歌自然不会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淡淡地应了一句,拉起行李箱继续往前走,她已经给徐乐岚打了电话叫她来接她,在莫宅折腾了那么久,估计徐乐岚也快到了,她没必要在这里和这人耗下去。 莫长歌的冷漠让祈辰逸愣了一下,看着她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不悦,心里“咯噔”了一下。 难道他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吗?为什么她会不开心?祈辰逸皱眉。 莫长歌从他身边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祈辰逸情不自禁地伸手拉她,他不想让她走,想要一直注视她,守护着她,这个想法很强烈,强烈到仿佛那是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 莫长歌神色一凛,习武之人的手可不能轻易被人抓住,她马上反手就是一拳,打在祈辰逸的手背,迅速地转过身,手侧在身后,戒备地看着他:“你要干什么?” 看着她这副好似看流氓的神情,祈辰逸很心塞,眼眸微闪,唇角翕动,解释道:“妈让我来接你回家。” 祈夫人?莫长歌皱眉,她又找她干什么? “莫家把日子定在了下月初八,估计很快就会去和祈家谈,既然我答应了的事就不会反悔!”莫长歌冷声回答,以为祈家是担心自己会反悔,所以才来警告她,顿时心生不满。 祈辰逸知道她误会了,可是看她脸色不好,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从小就不善言辞,寡言少语,这会儿加上心里着急,就更加说不出话来了,只好绷着一张脸,心里暗暗着急。 莫长歌见他如此,脸色更冷,扭头就走,转过身的她没看到,祈辰逸在她转身的那一刻,再一次朝她伸出了手,只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神情落寞。 她没看到可不代表没人看到,车里的祈辰星看着自家向来冷漠无情,面部神经组织坏死的大哥露出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表情,惊得眼睛都脱窗了,嘴巴张得老大。 这是他大哥?那个冷若冰霜、不近人情的祈家继承人?他莫不是眼花了吧。 祈辰星揉了揉眼睛,不确定地再次望去,只见祈辰逸懊恼地垂下了眼睑,眼神留恋得目送莫长歌远去。 祈辰星先是愣了一秒,紧接着,车里便爆发出一阵惊天地泣鬼神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 听到他放肆的笑声,祈辰逸眯起狭长的眸子,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警告味十足。 “哈!”接收到他毫无人情味的目光,祈辰星顿时打了个激灵,笑声戛然而止,用手捂着嘴,生怕自己控制不住笑出声。 “下车!”祈辰逸用眼神示意他,抬了抬下巴,指向莫长歌,“把她留下来!” 祈辰星见此,眼底闪过新奇的光芒,他实在是好奇一向冷情的大哥怎么会有如此表现,只是想到走之前家里老佛爷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兄弟俩一定要把莫长歌带回祈家,祈辰星暂时按耐住了自己的好奇心,打开车门下了车,朝莫长歌走去。 祈辰星和祈辰逸段数明显不一样,他从小就喜欢在女人堆里流连,花言巧语说得比喝水还溜,三言两语就解释清楚了莫长歌的误会reads();。 知道祈夫人只是好意为自己庆祝,莫长歌之前的不满也散了些,思忖片刻后答应跟他们回去。 莫长歌点头的那一瞬,祈辰星回头冲祈辰逸挤了挤眼,得意地扬起了眉,而后把莫长歌请进了车里,有礼地和她攀谈。 莫长歌虽然性子冷清,不太喜欢别人追着她问东问西,但祈辰星度把握地很好,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不适,她便回答了他几个问题。 看着莫长歌对待弟弟和对待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祈辰逸眼神暗了暗,顿时觉得这个弟弟更加碍眼了,看来得让他去二叔的部队待上一阵了,免得他又得意忘形,祈辰逸暗下决定。 “阿嚏――”坐在前排和莫长歌聊得起劲的祈辰星突然觉得有些冷,对着窗户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摇了摇头,一双桃花眼里泛着笑意,“啧,这次又是哪个美女在想我?” 祈辰逸:…… ※ 祈家和莫家在两个完全相反的方向,莫家在西郊,而祈家则坐落于帝都东郊,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两个小时才到达祈家大宅的山脚。 在车上这点时间,莫长歌联系了徐乐岚,告知了自己的去向,并把从莫泊郢那里讹来的视频传给了她,让她找个合适的时机传出去。 刚上车的时候,祈辰逸就发信息告诉祈母接到了人,所以当莫长歌下了车,见到的就是祈家大门前,围了密密麻麻一群人,脚步不禁停顿了一秒。 祈母远远地就看见大儿子亦步亦趋地跟在莫长歌身后,眼睛顿时就亮了,几乎是小跑着朝他们走来。 祈母来到莫长歌身前,笑容满面,热情地拉过莫长歌的手,只是她的手还没碰上莫长歌,一只宽厚的大掌便把她拦住了。 祈母正好奇时,却听见她那闷葫芦大儿子一本正经地说:“赶了一路很累了,先进去吧。” “啊?”祈母愣了一下,“哦,对,先进去再说。” 见她没再去拉莫长歌,祈辰逸松了口气,在莫家大宅前,莫长歌过激的反应就让他意识到,她的手碰不得。 一行人进了客厅,祈母才一个一个给莫长歌介绍这些人。 “长歌,这是逸儿的爸,你如果不介意的话,现在就可以跟着叫爸爸。”祈母指着祈亦寒,笑眯眯地对莫长歌道。 莫长歌点了点头,却没如她意,淡淡地唤了一声伯父。 祈母有些遗憾,却也知道不能做得太过,指着祈父身后的两个中年男人道:“这是你二叔和三叔。” “这个是堂兄、堂姐……” 祈家人也多,光是介绍莫长歌认识他们就花了五分钟。 介绍完毕后,祈父站起身,郑重地朝莫长歌鞠了一躬,“无论如何,谢谢你肯答应我们这无礼的请求。” 莫长歌侧身避开,淡漠道:“您不用如此,各取所需罢了。” 祈辰逸一听她这话,望着她白皙的侧颈有些愣神,目光悠长。 须臾之后,祈辰逸目光变得坚定,他后悔了,他不要和她形婚! 第八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也许是因为她是“拯救”祈辰逸的唯一希望,祈家人对她十分热情,莫长歌这一进祈家就出不来了,直到三天后她才找到合适的理由离开。 “我知道了,晚上去公寓那边等我。”挂断电话,莫长歌把东西收拾好,提起行李箱便出了门,门刚打开,她就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人。 祈辰逸看着她提着行李箱,心里一沉,“你要走?” 这三天来是他近三十年来过得最开心的时光,即使他们之间并无太多交流,但只要和这个人待在一起,他就觉得很满足。 祈辰逸也曾疑惑过,他这样反常,是不是因为有人给他下了心理暗示,催眠了他,可是只要一看到莫长歌,或者一想到那双能看透人心的清冷眼眸,他就会忘了思考,忘了怀疑。 但是现在,她要走了,祈辰逸心情顿时低落了起来。 “嗯。”莫长歌点点头,抬眸望他,“有事?” “妈让我来叫你下楼吃水果。” 闻言,莫长歌眉头轻轻皱了皱,这几天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都是他来通知自己,而他每次都以“妈让我……”这样的句式开头,莫长歌总觉得听着别扭,但又说不出哪里别扭。 想不通就算了吧,反正也无关紧要,莫长歌不再纠结于这点小事,冲祈辰逸点头,“我正好有事找祈伯母。”说着便提着行李箱绕过他下楼。 “我帮你。”祈辰逸从身后提过行李箱,不等她拒绝就先下楼去了,莫长歌也就由他去了。 “逸儿,你提着个箱子干嘛?你又要干什么去?”祈夫人看着他提着行李箱,眉头一皱,不满地瞪他一眼,“我可警告你啊,长歌是个好孩子,这次你必须听妈的和她结婚!结婚之前你哪也不许去,听到没有!” 她为了这个儿子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才找到化解他克妻的办法,这次她说什么都不会让他任性乱来了。她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没有感情,也清楚大儿子心里一定在怪她自作主张,但事关他的终身幸福,她不会妥协reads();。 其实祈夫人这次还真想岔了,祈辰逸哪里会怪他,感激她还来不及呢,毕竟他对莫长歌是一见钟情,情根深种啊! “伯母,这是我的箱子。”莫长歌在后面解释道,“我的经纪人给我接了一个剧本的试镜,时间就在后天。” “试镜?”祈夫人这才想起莫长歌还是演员,顿时皱了皱眉,犹豫地看着她,“要不长歌你别当演员了,以后就去逸儿的公司上班吧,你看怎么样?” 演员大都要四处奔波,可之前那位大师说了,想要她儿子早日变成常人那样,最好让两个人长期近距离接触,莫长歌进娱乐圈,祈夫人担心她以后会没有时间和她儿子相处,毕竟她儿子是lg的总裁,也很忙。 莫长歌本身对“戏子”这行业说不上有多热爱,但听祈夫人的意思,是要她依附祈辰逸,这一点让她心中十分不痛快,她堂堂女帝,怎可依附他人过活?未免也太看轻她了! “多谢伯母好意,但是不用了,”莫长歌语气冷淡,“我的经纪人还在等我,就先走了。”说完冲祈夫人点点头,拉着箱子就往外走。 “那让逸儿送送你吧!”祈夫人在身后喊到,祈辰逸没有二话跟上了莫长歌,莫长歌并没有拒绝。 看着一前一后疏离的两个身影,祈夫人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如果有选择,她又何尝愿意做那些令大家都不幸福的事? 车子一路安静地驶进了公司给莫长歌安排的公寓,莫长歌下了车,对他道了一声谢便往里走。 晚上的时候,徐乐岚送来了剧本,莫长歌翻了一下。 这是一部根据123言情知名作者月影千楼的同名小说改编而成的古装剧——《九月长安》,故事讲述的是一对被亡国的姐妹花,于九月离开都城长安,带着年幼的弟弟踏上了逃亡和复国之路,期间夹杂着各种国仇家恨。 而莫长歌得到的试镜角色是其中一位公主——颜蔚兮,也是剧中的女三号,在整个剧中占据相当重要的角色。 合上剧本,莫长歌皱了皱眉,问徐乐岚:“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 徐乐岚一听这怀疑的话,脸上的得意顿时就消失了,不高兴道:“诶我说长歌,你这话几个意思啊?不信我是吧?” 其实这不能怪莫长歌心存疑惑,实在是她这次得到的机会太难得了,颜蔚兮这个人物角色亦正亦邪,很受争议,然而对于影视剧来说,一般倍受争议的角色才更有话题,以莫长歌在娱乐圈的身份,这个角色本不该落在她的身上,因为原身除了一张脸能看外,根本就没有任何演技可言,一定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她哭得特别惨,我见犹怜,因而原身还有一个外号,那就是“哭包”,因为她每一次出场都是哭哭啼啼的。 莫长歌怀疑的另外一点就是,徐乐岚和原身是同时进入盛歌的,而且因为朋友关系,徐乐岚特别偏袒原身,这就惹得她手下的其他艺人不快,纷纷跳槽,拜原身所赐,徐乐岚一直都是一个透明的经纪人。 看着莫长歌眼里明晃晃的两个“不信”,徐乐岚噎了一下,许久才扁扁嘴,说了实话,原来这次试镜的机会是邵柏圣让给她的,说是他手下的艺人近期都没空。 邵柏圣?那个金牌经纪人?又是他,莫长歌眯了眯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知道你怀疑他,但这次角色对于我们来说实在难得,所以先别管他是好意还是歹意了,顺利拿下这个角色再说吧,我们已经蹉跎两年了,再这样下去迟早要从娱乐圈滚蛋。” 徐乐岚知道她的顾忌,但就像她说的那样,这次机会难得,实在不容错过reads();。 “据说这部剧的导演是言湛,言导是娱乐圈少数几个不畏强权的导演,如果他看中了你,就不用担心你爸再从中作梗了。”徐乐岚又道,这才是她坚持想让莫长歌去试镜的原因。 莫泊然和莫长歌简直就是一对冤家,为了让她在娱乐圈混不下去,莫泊然几次三番地搞破坏,不让别人给她出彩的角色,原身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宁愿演尸体都要留在盛歌。 听了徐乐岚的话,莫长歌思忖片刻,点了点头。 ※ 第三天,莫长歌准时到了试镜的场所——环娱影视城,徐乐岚也陪着她去了,美名其曰把她的好运借给她,不过刚进大楼,她又被一个电话叫走了,所以最后莫长歌还是一个人去了。 今天来参加试镜的人很多,目测有三十多个,莫长歌到了九楼试镜场外间时,喧闹的场面顿时静了下来,半分钟过后又陷入更加热烈的议论之中。 “这哭包怎么也来了?不会是走错地方了吧?” “谁知道她呢,不过她保姆怎么今天没跟着她?” “保姆?” “徐乐岚呗!” “话说也有两个月没见过她了,我还以为她放弃了,离开了娱乐圈呢!” “好好的大小姐不当,跑来娱乐圈瞎凑什么热闹!” “什么大小姐啊,她就是一灰姑娘,过得比普通人还不如呢!” “她不是和祈总订婚了吗?怎么没出事?” “……” 不知是哪个知情人士提了一句莫长歌和祈辰逸订婚的事,周围的女星纷纷停下了讨论,诧异又怜悯地看着莫长歌。 莫长歌平静地望着窗外,那些人的言语丝毫没有影响到她。 “一号林雨霧,请进来开始试镜。”试镜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工作人员喊道,被点名的林雨霧是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星,闻言起身理了理裙摆,踩着细高跟,傲气地走了进去,不过两分钟却满面怒容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小声嘀咕:“什么素质!” “二号离非婷。” “三号……” 眼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少,莫长歌这才收回视线,看着从试镜房里出来的女星各个脸色涨红,神色微动,都说言导脾气特别大,看来所言非虚。 “最后一个,莫长歌。” 莫长歌闻言起身,此时这里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仅有的几个人对她冷嘲热讽一番后也结伴走了。 莫长歌进去的时候,先扫了一眼房间里的人,屋子里总共有四个人,除开那个工作人员外,还有言导,副导演季云深,还有一个人—— 莫长歌微微眯起了眼睛,祈辰逸,他怎么会在这? 折腾了半天都没选定演员,言湛早就不耐烦了,见莫长歌还对着祈辰逸犯花痴,脸色更不耐烦,把剧本扔给她,怒道:“想演就快点,不演滚蛋!” 莫长歌眸色微冷,捡起地上的剧本,快速地扫了一眼,眼里闪过一道意味深长的光芒,巧了,他选中的片段是颜蔚兮杀人的一幕,而杀人正是她最擅长的。 第九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和姐姐颜蔚蓝不一样的是,颜蔚兮虽也是公主,但她同时还是皇室培养的秘密杀手,暗营里十几年如一日的残酷经历把她□□成了一个漠视人命的魔头,专门替皇室解决朝堂内外棘手的敌人。 而言湛刚刚替莫长歌选中的片段正是长安城被灭之前,颜蔚兮秘密执行暗杀任务的一幕。 莫长歌半垂着眼睑,目光森冷地望向言湛,眼眸原本纯粹的冰冷染上了一丝嗜血的笑意,这一刻,她就是颜蔚兮,而言湛便是她要暗杀的对象。 焦距集中汇在言湛身上,莫长歌的目光阴森得如同索命的阎罗,望着言湛就好像是望着一堆白骨,冰冷中又带着三分对弱者的蔑视。 莫长歌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捏紧剧本,眼神一凛,将剧本往言湛所在的方向潇洒地一甩,顿时,轻飘飘的纸张变得如同刀片一样锐利,擦着言湛耳边的发际而过,精确地插※入了他身后的墙上。 冷漠地瞥了一眼没入墙内的白纸,莫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轻轻抬起右手,慵懒地吹了吹指甲,无尽讽刺道:“镇北将军,不过如此。” 这一系列动作只在顷刻间,可所有人都被震住了,尤其是言湛,纸张擦着他的耳而过的那一刹那,带起了一阵凌厉的风,刮得他脸部生疼,让他脸色瞬间惨白,情不自禁地摸了摸侧脸颊,如果不是错觉的话,他想,他刚刚真得体会到了什么叫杀气,以至于现在连多看莫长歌一眼他都觉得心悸reads();。 “啪啪啪!” 房间里突然响起的掌声打破了一室的寂静,莫长歌收起全身肃杀的气势,平静地望过去,鼓掌的人是祈辰逸。 祈辰逸依然是那种常年不变的面瘫脸,眼里却带着惊艳与赞叹的神色,还有一丝不明显的自豪。 听到掌声,言湛这才回过神来,无比复杂地看向莫长歌,心里憋着一口气,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他能说他差点被她吓死了吗?能吗?!言湛在心底咆哮,面上却要装出淡定的表情,翻了翻名单,言湛郁闷地瞪了她一眼,“你是莫长歌?”说着目光不经意地偷瞄了一眼左侧的祈辰逸,见他自始自终冷着一张脸,撇了撇嘴,“好了,你表现得很好,出去吧。” 莫长歌闻言也没多做停留,朝他们点点头之后就直接离开了房间,她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成不成就看言湛大不大度了。 不过据她的分析,言湛为人还是很公正的,不会把私人情绪带到工作中去,虽然她拿他当试戏对象有教训他的嫌疑,他就算郁闷但他眼中的赞赏莫长歌也看得一清二楚,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角色已经是她的了。 来的时候这里很热闹,聚集了一大波女星,走的时候却变得很冷清,一个旁人都没有,以至于莫长歌到了电梯门口的时候,颇有些一筹莫展。 为什么呢?因为莫长歌是古人,她不会按电梯啊,虽然融合了原身的记忆,但那毕竟不是自己的东西,她用着并不是很顺手。 两个灯,一个红一个绿,按哪个?这是个问题。正当莫长歌凝眉思索的时候,一直修长的手从身后伸了过来,按下了红键,而后莫长歌便听的“嘀”的一声,门开了。 莫长歌沉默地回过头,就看见祈辰逸一脸淡然地站在她身后,什么也没说,莫长歌径自进电梯了,祈辰逸紧跟其后。 电梯门关上后,莫长歌站在并不宽敞的电梯里有些莫名,暗自猜测祈辰逸到这里来的目的。 似乎是猜到了莫长歌在想什么,祈辰逸主动开口说话了,“言湛是我朋友,他拉我赞助他的剧组。” “嗯。”莫长歌点点头,不置可否道。 两个人都不是爱说话的类型,电梯里很快又陷入了沉寂之中,侧目看一眼她完美的侧颜,祈辰逸心脏漏跳了一拍,不动声色地又看了她好几眼,祈辰逸想了想道:“你刚刚表现的很好。” “谢谢。”然后没了,客气地道过谢之后莫长歌又不说话了,在她看来,她没必要和祈辰逸有太多的牵扯,反正他们也只是形婚而已,何必勉强彼此做戏。 祈辰逸被噎了一下,他一直都不爱说话,且平日里一副严肃冷漠的面孔,导致身边的人都畏惧他,说话总是战战兢兢的,唯有的几个好友,与他交谈时语气也很正经。但不管怎样,像莫长歌这样对他冷漠至极的还真得只有她一个,祈辰逸微微有些尴尬,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正当两人沉默时,变故突然发生,电梯里的灯毫无征兆得灭了,紧接着,电梯极速下降,由于变故发生得突兀,两人不受控制地倒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遭了,电梯坏了! 想也没想,祈辰逸从电梯的另一边窜了过去,长臂一捞,将莫长歌牢牢地锁在怀里,双手死死地护着她的头。 莫长歌正在诧异发生了何事,突然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男人炙热的呼吸打在她白皙的脖颈处,莫长歌顿时就僵住了reads();。 反应过来之后,莫长歌下意识挣扎,却被祈辰逸抱得更紧,“别动!”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焦急,莫长歌怔了怔,只听得他又说:“别担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声音深情而又坚定。 “殿下放心,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殿下!”这一刻,两个截然不同的声音在莫长歌耳边诡异地重合了,莫长歌愣住了,抬起头看着他冷峻的脸庞。 祈辰逸恰好也在此时低下了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莫长歌隐约听到了栀子花绽放时的声音,莫长歌的视线渐渐地迷离起来,透过那一双深邃的眼眸,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顶天立地的战神将军。 “属下楼霄亦,从今日起便是殿下手中的利刃,愿为殿下扫清一切障碍!” “殿下安心睡吧,属下会一直在这守着您,哪儿也不去。” “殿下别怕,是我!” “殿下,对不起,我竟大逆不道得——爱上了你……” “歌儿,别哭,你知道,我最见不得你哭了。” “唔!” 高空坠落引起的震动,把祈辰逸二人狠狠地摔在了墙壁上,祈辰逸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双手却死死地抱着莫长歌,不让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这一声闷哼让莫长歌回过神来,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莫长歌暗道不好,两指搭在他的手腕,眉心微皱,果然,他的肋骨断了一根。 莫长歌用上内力挣开祈辰逸,在他诧异的目光中站起身,稳稳当当地站在原处,然后一把将地上的祈辰逸拉起,牢牢地握紧他的手,运气于掌,猛地朝电梯门打去。 “砰!” 厚实的钢门顿时飞了出去,祈辰逸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薄唇不自觉地抿紧,望向她的目光满是深思。 莫长歌这会儿却是没心思注意他的表情,拉着他快速地跑了出去。 很快,听到动静的人围了上来,见到飞得老远的电梯门,嘴巴张成了o形。 “这、这是怎么回事?电梯门怎么坏了?谁干的?!”环娱的管理人员从办公室跑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黑得跟个煤炭一样,冷着脸质问道。 围观人员纷纷摇头,默默让开了路,余光瞥向电梯门口的两人。 那管理人员先是恼怒地望过去,待看清其中一人竟是lg的总裁时,脸色顿时就变了,谄媚地弯了弯腰,“原来是祈总啊,祈总您怎么会在这里?” 祈辰逸的脸色阴沉如墨,眯着眸子,声音中饱含怒气,“电梯坏了你们不会修吗?” 那人愣了一会儿,先是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下一秒一楼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就有一个工作人员跑上来告诉他刚刚电梯失控了,不过好在没人受伤。 听了那人的话,管理员艰难地移开目光,吞了吞口水,“祈总,您刚刚不会是在电梯里吧?” “这件事我需要一个交待!”祈辰逸冷着脸道,一想到电梯失控时他心里对害怕失去莫长歌时的恐惧,他的眼神就越发冷漠。 “去医院!”莫长歌扯着他,不由分说地拉着他走,脸色难看,受伤了还跟他们啰嗦什么! 第十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莫长歌料想得不错,言湛确实打算用她,她刚把祈辰逸送去医院,他的电话便打了过来,告诉她让她半个月后进剧组。 “我知道了。”没有任何的激动情绪,莫长歌的神情淡定得如同雕塑,平静地应道。 挂断电话,莫长歌抬起脚步往祈辰逸的病房走去,虽然不是她的本意,但他确实是因为“救”她才会受伤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一声不吭地离开。 还没到病房门口,莫长歌便察觉到房内多了两个人,听声音还是陌生人,此时正和祈辰逸解释那场事故。 莫长歌没有进去打扰他们,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拿出手机,点开了那则闪烁了许久的信息。 父亲:你妈都住院了也不来看她,又死哪去了?!你妈说想你了,不管你在干什么,现在赶快滚到医院来! 隔着屏幕,莫长歌都能感受到对方浓郁的怒气,微微敛了敛眉,她毫不犹豫地把信息删除,并且把莫泊然夫妇的手机号码也拉黑了。 找到徐乐岚的号码,莫长歌编辑了一则短信发过去,不到一秒钟,手机“叮咚”一声响,对方回信了,点开一看,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没问题”三个字,后面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表情reads();。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莫长歌睫毛轻颤,眼里闪过一道流光,作为“苦主”的她都不急着教训渣爹继母、绿茶妹妹,白曼柔却先忍不住了。既然如此,她又何必矜持,干脆趁着白曼柔被她所伤时,把“她”被白曼柔一家三口各种暴力的视频传到网上,让她来个身心交瘁。 “吧嗒。” 门开了,一男一女从病房里走了出来,男的俊女的俏,只是那男的脸色不太好,整张脸阴沉沉的,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一样,那女的倒是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路过她身旁的时候还冲她笑了笑。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莫长歌低头做沉思状,刚刚那个女人在经过她身旁的时候,她感受到了一股不明显的恶意,是从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而那个女人,根据原身的记忆,她是国民女神羽清雪,映象中原身和她并无交集,那她的恶意从何而来? 暗暗在心底留了个心眼,莫长歌收回视线,起身进了病房。 ※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祈辰逸也在五天前康复出院了,莫长歌便收拾好行李,先去了一趟盛歌,让徐乐岚给她换了个助理。 白刑杨虽然不爱原身,但念着从小的情意,在盛歌也算是照顾了她,不然以原身那样的演技,再加上她父亲的百般阻挠,她早就被赶出娱乐圈了。 之前的助理便是白刑杨亲自为她挑的,姓姚,但那个女人对莫长歌十分不屑,变着法子羞辱原身,莫长歌这次索性就换了个助理。 新的助理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叫谢思思,还没被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染黑,天真烂漫得可爱。 剧组所在的影视城离莫长歌住的地方有些远,等她们到达影视城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要黑了。 剧组已经为演员们准备好了住所,莫长歌直接住进了剧组为她准备的房间,房间有些简陋,但胜在干净,简单地梳洗一番过后,莫长歌便坐在床上练功打坐。 莫长歌打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却没有半点不适,反倒更加神清气爽,趁着天还没大亮,她又抓紧吐纳呼吸,早晨的空气最是清新,于习武之人是十分有益的,可以提纯他们的内力。 六点过十分的样子,谢思思敲响了她的房门,提醒她剧组八点要举行开机仪式,莫长歌点点头,“知道了。” 所谓开机仪式,便是一群人对着关公像上香祭拜,这个过程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祭神过后便正式开拍,上午没有莫长歌的戏,大家都没走,她也不好太特立独行,于是便让谢思思给她搬了一张凳子,她坐在一旁观看。 只是她刚一坐下,有人就看不下去了。 “这人谁啊?脸真大,林姐都还站着呢,她怎么倒先坐下了?” “她你都不认识,莫长歌,盛歌的‘哭包’!” “哈啊?原来是她呀,但她怎么会在这里?言导是疯了吗,不知道她什么人啊?!”一人诧异地问同伴,“谁不知道但凡这‘哭包’加盟过的剧,收视率都会大打折扣?” “哎呀,你小点声,别让言导听见了。”同伴小声提醒她,说完又似想起了什么,凑近她的耳朵神神秘秘道,“听说她还是女三号呢!” “什么?!”那人顿时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反问,“女三号?怎么会,女三不是林姐吗?” “啧,林雨霧是女四reads();。你还不知道吧,这莫长歌和祈总订婚了,祁总和言导是至交好友,她这次能进言导的剧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为什么。” “祈总?你是指那个克妻的祁总?” “……” 听着俩人交头接耳地八卦,身边的人都竖直了耳朵,演员名单之前没有公布,除了知道女主角和男主角是由当红女星郝心晴和男星尚锦维饰演的外,他们就知道自己饰演的角色了,所以也是第一次听说莫长歌竟然饰演的是女三,这让他们诧异了许久。 在听说林雨霧被莫长歌挤了下去的时候,众人不可避免地给了她一个同情的眼神,气得林雨霧脸色涨红,牙咬切齿地瞪了莫长歌一眼。 莫长歌倒是一点不在意那些人的八卦,只要说得别太过分,她一般都会选择无视他们,她前世久居储君之位,朝堂上的老臣新臣明里暗里不知道骂了她多少次,但只要他们不要说得太过火,莫长歌都懒得和他们计较,若他们实在是口不择言也简单杀了便是。现在也是一样的,虽然说这个世界杀人犯法,但就算不杀人她也能不动声色地剥下敌人一层皮。 看着莫长歌淡漠的神色,林雨霧心中十分不甘,掐着手心的指甲不断收紧,讽刺地开口:“有些人还真是脸大啊,演戏全靠哭,就这样的水平也好意思跑来糟※蹋言导的戏,也是够了!”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明眼人都知道她在说谁,有几个同样看莫长歌不爽的人一旁搭腔道:“唉,林姐,你不知道,某些人的脸皮可是比城墙还厚的,你是没看见她平时演戏时哭起来的样子,好几次我都担心剧组会不会被水淹了。” “哪用演戏啊,人家平时就这样好吧,整天一副泫然泪泣的委屈模样,还老喜欢缠着有妇之夫,真是不要脸!” “你们!”些思思气不过,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正要上前与他们理论,莫长歌却伸出手拦住了她,语气平淡地说道:“狗吠你也管?” “莫长歌你什么意思?!”林雨霧顿时涨红了脸,双目喷火地瞪着她,其他几个帮腔的人脸色也不好,“你是在骂我们这些人都是狗吗?!” 她这话刚说出口,其他几位纯看戏的人脸色也不好了,她一张嘴就把她们这些吃瓜群众骂成了狗,他们能高兴才怪! 林雨霧却没发现这些人不满的情绪,怒视着莫长歌,不过就算她发现了,她也不会在意,都是些不入流的的女星,哪里能和她相提并论? “莫姐什么时候骂你是狗了?”见她们吃瘪,谢思思顿时高兴了起来,眼睛亮了亮,“莫姐只是提醒我不要搭理狗,你干嘛要对号入座啊?” “你?!”林雨霧眼里闪过怨毒的光芒,大踏着步子朝莫长歌这边走来,那风风火火的样子一看就知来势汹汹。 林雨霧也是豪门出身,虽说家世比四大家族差了远了,但也是娇生惯养着长大的,莫长歌就算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有了祈家为她撑腰,他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作※践她了,但像谢思思这样没权没势的小丫头片子,凭什么嘲笑她! 林雨霧本来就因为莫长歌抢了她的角色对她怀恨在心,只是因为忌惮祈家才忍着怕出手,但是她不能教训莫长歌,助理她总能教训吧? 俗话说“打狗看主人”,打了谢思思也是变相地教训了莫长歌。想到这一点,林雨霧便觉得心中畅快,整个人顿时兴奋了起来,扬起手就要往谢思思脸上招呼,结果却在半空被一只纤纤素手制住。 “啊!痛!”林雨霧痛呼一声,愤恨地瞪着莫长歌,“你干什么?别以为祈家会一直护着你,总有一天祈辰逸也会把你克死,到时我看你再得意!” “林雨霧!” 第十一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不过是接了个人的功夫,等言湛再次返回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副泼妇骂街的场景,骂的还是他最好的兄弟和他兄弟认定的媳妇,他顿时就怒了。 “再在这里胡说八道就给我滚,老子可不稀罕你待在这儿!”言湛扬眉怒道,又扫了其他人一眼,“你们也是如此,再在这里乱嚼舌根全部滚蛋!” 只要一想到自家兄弟这些年因为“克妻”的名声所遭受的不公,言湛就忍不住替他打抱不平,克妻又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如果害怕被牵连,那些女人自己跑远点不就好了,结果一个个却非要凑上来,出了事又怨辰逸克了她们,退一万步讲,就算辰逸克妻,也只是让那些对他心怀不轨的女人出个意外,受点伤而已,可从她们嘴里传出来却完全变了味,说是辰逸克死了好几个女人,明明都是些子虚乌有的事情,却被她们传得跟真的一样,还真是人言可畏,言湛暗恨。 听到言湛暴怒的声音,林雨霧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正想着赶紧解释解释,循着声音往门口望去时,却看见了他身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脸色刷的一下全白了,身体止不住得颤抖。 祈总!他怎么会来这里?!难道她刚刚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吗?完了,这下可怎么办? 林雨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背上冷汗直冒,双腿打颤,此时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恨不得时光回溯,回去掐死那个口不择言的自己。祈家这样的顶级世家,祈总又是帝都商界最有声望的男人,这样的人岂是她小小一个林家能得罪的?她们平时在外可以把祈家当笑话看待,可是真到了祈家人面前,哪个敢对祈家有半分不敬? 只是—— 她怎么会想到祈总竟然会来这里?!若是早知道,她肯定就不会这样说了,都是这个贱人的错!林雨霧瞪着莫长歌,眼里的怒火几乎要把她烧穿,抢了她的角色不说,还害她得罪了祈总,真是个灾星! 察觉到她眼底的恨意,莫长歌轻飘飘地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随后移开目光,转向祈辰逸。 只见他依然如初次见面时一般,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神情冷漠,踩着一双锃亮的皮鞋朝她走来。 他又来干什么?莫长歌微微眯了眯眼,心中诧异,倒是没什么反感的情绪,他在医院养病的那半个月,莫长歌和他也算是混熟了,知道他只是为人沉默寡言,并非如她最初所想的那般,高傲自负。 林雨霧见莫长歌这般轻视她,心底怒火更大,不过是莫家区区的一个弃子,她有什么资格高傲?!但此时祈辰逸已经快到跟前了,她再大的怒气也只能压下,而且她刚刚还得罪了他,这会儿她该想的是怎么补救。 想通这一点,林雨霧心中便有了数,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朝祈辰逸迎了上去,站在他面前,低下头,语气诚恳地道着谦:“祈总,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请您见谅。” 她想着她都这么诚恳地道歉了,祈总铁定会原谅她的,而且她冒着“生命危险”站着他身边了,祈总心里肯定是感激她的,没看到其他女星一看到他过来就连连后退吗,她这样已经够给他面子了!林雨霧暗暗想到。 只是她很快就被打脸了,祈辰逸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径直从她旁边走过,在他眼里,满满的都是那个傲如冰雪的身影,哪里看得见旁人? 短短的几分钟内,她这已经是第二次被人彻底无视了,林雨霧不禁懊恼,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果然,莫长歌就是个灾星! 言湛眼睛利着呢,一眼就看见她眼底的愤恨,顿时更不满了,怎么道个歉也委屈她了?明明是她有错在先,这人还真是不可理喻。 “行了,都聚在这里干什么,散开reads();!”看着一群人看八卦的眼神,言湛顿时不耐,恰好这时男女主演也都化好妆出来了,便道:“灯光摄影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开始。” 言导都发话了,自然也就耽误不得了,这便就正式开拍了。 因为女一号郝心晴最近通告比较多,所以言湛决定先把她的戏拍完,这第一场就是男女主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郝心晴和尚锦维不愧是国内知名的演员,演技的确不是盖的,一路进行地十分顺溜,一次都没ng过。 莫长歌一边站在一旁观摩学习,一边和祈辰逸聊天,“你怎么来了?” “妈让我来看看你。”祈辰逸侧目望着她,淡定而又温柔地答道。他身高一米九,而莫长歌只有一米六五,高了她不止一个头,从他这个角度,可以隐约看见对方精致小巧的锁骨,祈辰逸眼神顿时有些闪烁,但目光却又舍不得移开,于是就一本正经地站着,利用余光去注视她。 莫长歌顿了顿,“祈夫人还好吗?”虽然祈夫人是因为祈辰逸才对自己好的,也经常干涉她的生活,但不得不承认,莫长歌并不讨厌她,反而觉得她很亲切,因为即使祈夫人对她的好是带有目的的,但与此同时她也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任何恶意,而莫长歌,最拒绝不了善良的女性,尤其是和她母妃一样温柔的女性。 “好,就是很想你。”我也很想你,祈辰逸在心底默默加了一句,虽然他们只是一天没见面而已,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说的就是他此时的心情。他越和莫长歌接触,就越放不下她,越觉得她很熟悉,对她的感情也就越深。 莫长歌默了默,没有答话,专心看着场上。 此时正上演到女主颜蔚蓝知道心上人竟是灭她国家的仇人之子的那一幕,只见郝心晴扮演的颜蔚蓝痛苦地抓着头,那一头被梳理得规规矩矩的青丝在她的大力下,变成了乱糟糟的一团,毫无公主的气质,她的眼里饱含泪水,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往后退,嘴里不住得喃着:“不,不会的,他怎么可能是那老贼的儿子?!一定是哪里出错了,对,一定是这样!” 颜蔚蓝这般自欺欺人着,脸上的痛苦却分明可见,国仇家恨,爱恨情仇交织在一起,压得那个温婉端庄的公主几近奔溃。 郝心晴的演技确实了不得,现场的人都忍不住伤感了起来,为那个被命运捉弄的女子神伤,莫长歌也不得不赞叹一句:演技确实不错,和前世她父皇的妃子们有的一比。 “看我做什么?”回过神来,见祈辰逸依然盯着她,莫长歌皱了皱眉,不解地撇过头。 偷窥被抓包,祈辰逸有些尴尬,稍微停顿了一会儿,敛去眼底的光芒,“你要对付莫家?” “嗯。”没有问他怎么知道的,莫长歌直接承认了,语气淡然地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莫长歌拒绝了,该准备的证据都准备好了,只差一个时机了。原本半个月前她就想把视频传出去,解决完莫家的事情的,只是后来徐乐岚告诉她,不如再等一段时间,等《九月长安》的定妆照出来后再把视频传到网上,可以炒炒热度,莫长歌对此事无所谓,就随她去了。 “如果需要帮忙就告诉我。”祈辰逸在旁边加了一句,莫长歌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一个上午很快就过了,到了下午,莫长歌有一场和女主的对手戏。 莫长歌画好了妆,经过隔壁的化妆室时却听见了林雨霧愤怒的声音。 “心晴姐,你待会儿可一定要为我出气啊,好好教训教训那贱人!” 第十二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郝心晴长相偏于柔美,看上去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第一次见她的人都以为她性子软,会很好说话,其实不然,她是个直肠子,脾气也很火爆,是个一点就炸的炸药桶,但她同时也很好糊弄,尤其是在相熟的人面前。 林雨霧的姐姐林雨欣和郝心晴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当初林雨霧初进娱乐圈时,林雨欣还拜托过她照顾她妹妹,郝心晴也没推辞,一直为林雨霧提供各种方便。 对林雨霧,郝心晴一直都扮演着知心姐姐的角色,所以在林雨霧说莫长歌以身份压她,对她百般羞辱时,她没多做思考就相信了,还答应替她教训莫长歌reads();。 郝心晴在娱乐圈也算是沉浮已久的老人,前些日子还被提名为百花奖最佳女主角,演技自是没话说的,再加上她拍戏时刻意压制对手,若是一般的新人早就被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可莫长歌不是一般人,她不但没有被郝心晴压制住,反而反过来,把她给制住了。 见她这般游刃有余,郝心晴暗暗皱眉,心想这人不像雨霧说得那样毫无演技啊? 不行,她得再试她一试。 这样想着,郝心晴调整了一下站姿,将莫长歌完全挡住,然后高扬起手,就在所有人以为她会一巴掌扇下去的时候,她的手稳稳地停在了离莫长歌的脸只有半指距离的空中,痛恨而又震惊地看着莫长歌。 良久,众人才听见她痛苦而又难以置信的声音:“蔚兮,你——怎么可以杀人?” 声音中饱含的痛苦直击人心,颜蔚蓝眼眶赤红,停在半空的巴掌微微颤抖着,望向颜蔚兮的眼中既有控诉,也有厌恶,还有一丝不明显的迟疑。 “我为什么不可以?”颜蔚兮的目光不偏不倚,直视着郝心晴,仿佛要看到她心里去,在这样淡然的目光下,颜蔚蓝却生出了规避之感,不由自主地移开了头。 颜蔚兮见此,唇角微翘,伸出一只青葱般的素手,想着颜蔚蓝刚刚像扔脏东西一样甩开她的手,心里不免生出一份悲凉来,脸上却不露声色,嘲讽地看着她,“你知道吗?这双手为皇室解决过许许多多的敌人,有朝堂上的臣子,有江湖侠客,有邻国政敌,有年过八旬的老人,也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儿,他们不乏无辜之辈,但无一例外都死在了我的手上,而且死得还一点都不轻松。” “你?!”颜蔚蓝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魔鬼,颜蔚兮却丝毫不在意,自顾说着。 “但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样?是我一出生喜欢鲜血吗?”颜蔚兮问她,却没想过要她回答,悠悠地望一眼湛蓝的天空,轻阖双眼,享受自由的风吹拂脸庞的快感。 “加入暗营,为皇室效命原本应该是我们两个人的宿命,结果因为你身子骨弱,所以这一切都落在了我的身上,当你在母后怀里撒娇要出宫游玩的时候,我在和成千上万个孩童厮杀,以挣取一口热汤,当你生病了,一群人围在你身边嘘寒问暖的时候,我一身腐肉地躺在死尸堆里……长安城灭的那一天,父皇派人把你和皇弟送进安全的密道,却催动蛊毒要我死守玄武门,眼见大势已去才恩准我前去护送你们。” “蔚兮,我、我不知道。”颜蔚蓝眼神慌乱,这些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父皇不喜欢妹妹,总关她禁闭,原来真相竟是这样吗? “呵!”颜蔚兮冷笑一声,“你当然什么不知道!更不知道我最初进入暗营——是为了你!”颜蔚兮讥讽地看着她,“为了不让父皇逼迫你,我努力杀人,尽力达成他的要求,离开长安后,为了不被你发现,我每晚都偷偷地解决追兵,回来还要遮掩一身的伤,就是为了不让你发现。但是你现在发现了,所以,姐姐,你就厌恶我了吗?厌恶一个因为你才去杀人的妹妹?” “卡!” 言导准时叫了停,满意地看着场上的两人,难得夸了一句:“非常好!你们俩先去换一下衣服,准备下一场。” 郝心晴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想起上场前心里头对莫长歌的不屑,顿时觉得脸都肿了,有心对她说声抱歉,却见人家已经走远了,于是便跟了上去。 言湛看着莫长歌宠辱不惊的背影,用手肘撞了一旁的祈辰逸一下,笑眯眯地调侃道:“我说辰逸,你这未婚妻还挺不错的。” “嗯。”祈辰逸的回答言简意赅却隐隐透着得意,好像对此十分自豪,言湛顿时翻了个白眼,“你还真喜欢上她了?” 祈辰逸闻言偏过头,一字一句认真道:“我从不说谎,我喜欢她,只喜欢她reads();!” 言湛愣了愣,怔在了原地,这样的祈辰逸他从未见过,他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喷之欲出的情感,而在过去的二十年里,言湛从未见过他眼中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原本注孤生的好友找到了自己倾心相恋的爱人,他该是为他高兴的,可是莫长歌——想到她和白刑杨的纠缠,言湛拍了拍祈辰逸的肩膀,欲言又止,许久才说:“作为朋友,你能找到喜欢的人,我应该祝福你,而且她还是唯一一个不会被你克到的女人,这很好。只是,莫长歌和白刑杨的事,想必你也知道一点,你、有把握把她的心抢回来吗?” 祈辰逸默了默,“她不爱他了!” “哈?”言湛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是,你别自欺欺人啊!莫长歌对白刑杨的心思,整个帝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都为他自杀了……”说到这里,言湛突然闭嘴了,讪讪地看着他。 祈辰逸没在说话,他知道他是对的,莫长歌不爱白刑杨,但也不爱他,和她相处了半月有余,这点他很清楚,既然她谁也不爱,那他就有机会。 “呃,你没事吧?”言湛暗恼自己说话太直接,担忧地看着他。 “没事,我去看看她。”祈辰逸说着,迈着大长腿往化妆室走去,言湛一脸复杂地看着他离去,真不知道爱上一个人,对辰逸是好是坏,好在,白刑杨并不爱莫长歌,这样辰逸机会就多一点,言湛庆幸地想到,只是他庆幸地太早了,等到后来白刑杨疯魔地追求莫长歌时,言湛简直削了他的心都有,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而此时的化妆室里,莫长歌回过头,看着郝心晴一脸复杂地看着她,平静地问了一句:“有事?” “我、”郝心晴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实话实说了,她这人向来憋不住话,有什么说什么,自己错了从不耻于认错,“抱歉,我之前有些冲动了,不该只听林雨霧的一面之词。” 林雨霧都出来了,这说明她生气了,她看在林雨欣的面子上,虽说没有对林雨霧掏心掏肺,但自认对她还是很不错的,结果林雨霧却把她当靶子使,自己得罪了祈总,不想着怎么挽救不说,就只知道弄幺蛾子,拾掇她替她出气,完全是把她当傻瓜来玩弄。 “哦。”莫长歌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句,其实她并不在意郝心晴在场上针对她的事,若是她能压得住她是她自己的本事,压不住也是她自己无能,与她何干?至于林雨霧,她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见不得别人不把她当回事,对于这种人,她何必在意? 莫长歌表情冷淡,郝心晴看不出她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演技太好,把她的不爽藏起来了,只是她也心大,拉了一把椅子就坐了下来,和她聊起了天。 聊着聊着她就发现,莫长歌是真的不在意,完全没把她的那点下马威放在心上,郝心晴不禁有些憋屈,亏她还内疚听信了林雨霧的谗言,急着来道歉呢,敢情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之后闲暇之余,郝心晴就经常来找莫长歌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她在说,而莫长歌在旁边听着,时间一长,关系就熟稔起来了,还微博互关了,当然,是她自己拿了莫长歌的手机,登录了她的微博,再点进自己的微博界面,按下关注键的。 郝心晴是个闲不住的,一有空闲要么拉着莫长歌胡天海地地聊,要么狂刷微博,这天她又去莫长歌房间找她玩,打开门却看到祈总正坐在莫长歌的床上,人家一个眼神望过来,郝心晴顿时一个激灵,灰溜溜地跑了。 没有小伙伴陪伴的郝心晴回到房间,拿出手机来刷微博,照例点开了热搜,看到置顶的那条热搜时,眼睛亮了亮,调整了一下躺资,毫不犹豫地点开了那条微博。 #“哭包”,你为何要哭?# 第十三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这标题取的十分无趣,但郝心晴知道,这里的“哭包”十有八※九指的是莫长歌,说起来她第一次听助理提起她新交的朋友莫长歌和圈内备受耻笑的莫长歌是同一个人时,她足足震惊了一个下午,任她脑子转的再快,她也想不明白,受虐小白花怎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高贵冷艳的女帝呢?演技还飙升,都赶上她了!不过在看完这则微博后,她想她找到答案了。 微博的全部内容就是一段视频,一段长达两个小时,记录了豪门千金莫长歌,也就是众人口中的“哭包”从亲生母亲风思烟过世后,在莫家过得猪狗不如的十几年。 亲生父亲野蛮的暴力与下流的谩骂,继母剜心的折辱,绿茶妹妹隐藏在纯洁外表下的腌臜心思,一时间全部被曝光在了世人眼前reads();。 整段视频下来,没有批评,也没有控诉,只有片尾出现了一句用鲜血书写的话。 #都说莫长歌没有演技,只会哭泣,却没有人知道她从来都不是为剧中人哭,而是为她自己哭!# 看完这段视频,郝心晴嘴角的笑再也挂不住了,眼角微润,心中压抑不已,就好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了一样。 认识莫长歌的这些天,她只知道她为人冷漠,不管她怎么对她示好,怎么与她说笑,她从来都不为所动,心上始终竖起一道坚冰,将所有企图靠近她的人抵挡在外,不让任何人靠近。 而现在她明白了,不是莫长歌冷漠,而是经历过那样的炼狱,谁都不能再对人笑得毫无保留。 莫长歌前后性格的巨变,想必和那一家子也脱不了干系。 站在莫长歌的房门前,郝心晴犹豫地抬起了手,敲响了她的门。 “有事?”一如既往好听又平淡的声音,郝心晴却莫名地想哭,心一扯一扯得疼,吸了吸鼻子,郝心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心里不禁埋怨,这样美好的一个人,老天为什么要让她摊上这样的家人呢? 继母虐待前妻留下的孩子,她觉得很正常,理论上也可以接受,可是为什么,连血缘至亲都能对她如此狠心?她的父亲,她的叔伯,她的堂兄弟,堂姐妹,竟然会没有一个人心疼她,莫家究竟是怎样冷血的一群人,才会把至亲当畜生随意玩弄? 看着郝心晴眼里对她的心疼,莫长歌愣了愣,见周围聚集了许多凑热闹的人,莫长歌微微皱眉,一把把她拉进了房。 “你哭什么?”莫长歌觉得她很莫名其妙,两个小时前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现在却哭得情难自禁。 “呜呜……长歌,你、你实在是太可怜了!莫家、莫家怎么能这么对你?!”郝心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莫长歌顿了顿,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她大概知道她说的什么了。 前几日剧组发布了她和男女主的定妆照,而且郝心晴和尚锦维还和她互关了,估计徐乐岚是已经把视频发出去了。 拿出手机,点开微博一看,果然是这样。莫长歌低头不语,坐在床上点开了微博评论。 “这世上竟然真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十几年如一日地对亲生女儿实行家暴,还用那么侮辱性的言语羞辱自己的女儿,这样的人就该去死一死!” “小小年纪就知道装可怜陷害姐姐,莫诗蕾不愧是个大绿茶!” “竟然让才五岁的孩子跪着抹地板,抹不完就关小黑屋不给饭吃,还要挨打,这个女人真得不是魔鬼吗?!” “莫家的人竟然都只站着旁观,不帮忙,这群人是有多冷血!” “终于明白莫长歌为什么演戏总是哭了,她这是在宣泄内心的痛苦啊!还有白总,难怪她会这么爱他,唯一对她好的人,换我我也会拼死抓住啊!” 底下一大片的评论,都是同情莫长歌的遭遇,还有就是痛斥莫家的罪行,莫长歌看了一会儿就不再往下刷了,微博的私信也没理会,坐在床上暗自出神。 她早就知道原身所经历的一切苦难,一开始她是怒其不争的,但后来想想,原身从四岁开始就被所谓的家人虐待,长达十几年的棍棒教育,又没人肯对她施以援手,她怎么可能生得出反抗的心理?没精神崩溃就已经很不错了!比起原身来,她是幸运的,至少她拥有一身武艺可以自保,至少还有楼将军愿意为她出生入死,肝脑涂地。 ※ 正在医院大骂莫长歌不孝女的莫泊然看到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谩骂,气得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直接晕了过去,白曼柔也气得面部狰狞,差点捏碎了自己的小指骨reads();。 而另一边,和朋友在酒吧嗨的莫诗蕾,直接被一群人围住了,泼了她一身酒,指着她大骂“不要脸!”“绿茶婊!”怎么难听怎么骂,把莫诗蕾和她的一群小伙伴吓得一愣一愣的。 莫家家主更是急昏了头,气得在书房里摔了好几个花瓶,大骂莫长歌言而无信。 当初明明说好视频不外传,竟然说话不算数,早知道会这样,他说什么也不会把视频给她!只怪他一直都小看了她,又急于祈家的帮助,这才会上了她的当! 其实如果莫长歌知道他此时所想,一定会很淡然地告诉他:“我只是说了想要和莫泊然断绝父女关系,从来都没说过不把视频传出去。” 因为这件事,莫家公司的微博下聚集了大批网民,大骂莫家冷血无情,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莫家旗下的产业更是频繁被暴躁的路人找茬,与莫家合作的众多公司纷纷要求解约,宁愿赔钱都不愿与莫家同流合污。 这些都是小公司,莫泊郢并不太在意,但令他恐慌的是,祈家不但撤回了投资在莫家公司的大笔资金,还明目张胆得大肆打压莫家的厂业,经祈家这么一闹,前些日子好不容易和莫家缓和关系的林家也出动了,最难以理解的是,连姻亲白家都出手了,仅仅是一个上午的时间,莫家的产业却一下子陷入了巨大的危机之中,愁的莫泊郢恨不得掐死莫长歌。 lg总裁办公室,祈辰逸死死地盯着视频上的画面,双目赤红,两手攥着手下早已变形的文件,全身犹如被万年玄冰覆盖,散发着毁天灭地的冰冷,进来找他签字的江秘书冻得直哆嗦,别说大气了,连个小气都不敢出。 “什么事?”祈辰逸终于回过神来了,眼神凌厉地如同猎食的鹫鹰,江秘书不禁抖了抖,颤颤巍巍地递过去一份文件,硬着头皮说:“这个是和莫家城西那块工地合作的协议,如果现在解约,公司将要赔偿一笔巨款,祈总你看?” 祈辰逸翻都不翻一下,直接把文件扔还给他,江秘书忙接住。 “我说了不许和莫家有任何合作,怎么——听不懂人话?”祈辰逸抬起眸,压抑着说道。 江秘书顿时一个激灵,道一句知道了,慌乱地逃走了,边走边摇头,*oss这回是真生气了,看来这个总裁夫人铁定是莫长歌没错了! 另一边的盛歌也在上演着类似的一幕,白刑杨捂着脸,一旁的视频正自动播放着,他不敢抬头,不敢看视频里那个无助的少女被肆意羞辱、殴打的画面。 突然,声音消失了,一个清丽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白总,不想看就不要看了。” 白刑杨闻言抬起头,目光有些空洞,自虐般地又点开了视频,这次,他没再移开目光。 羽清雪长叹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劝慰道:“你别再自责了,我相信莫小姐一定不会怪罪你的,而且你现在不是正在为她出气吗,别想太多,好吗?” 白刑杨不为所动,只是叫她出去,羽清雪也不在意他骤然变冷的态度,莲步轻移,优雅地走了出去,临关门的那一刹那,她听到办公室里传来白刑杨痛苦的声音:“小歌,对不起,对不起,我真得不知道莫家竟然这样对你,你会原谅白哥哥的对吗?” 羽清雪轻轻地带上门,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努力压下心底的不舒服,眼里闪着仇恨和高傲的火花,睫毛颤了颤,“想不到这一世你竟然加快了脚步,只是我也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莫长歌,这一世我倒是要看看,我们两个究竟会鹿死谁手!” 第十四章 (捉虫)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就在网上的言论呈现一边倒,网民大肆咒骂莫家的时候,另一个微博也被人顶了上来,而且就排在徐乐岚匿名发的微博下面。 标题就是#女儿心理有疾,父母为她操碎了心,结果却反被外人指责家暴# 点开微博,这同样是一段视频,视频中白曼柔脸色憔悴,眼眶泛红,一看就知是哭了很久的样子,她坐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无奈而又痛心疾首地诉说着关于对莫长歌家暴“不为人知”的真相。 “各位记者朋友们,你们好。现在不管是在网上还是现实中,几乎所有的人都在指责我们夫妇虐待了长歌,但大家看到的都不是真相!我和她爸怎么可能舍得伤害自己的孩子?” 视频中,白曼柔的神情激动,却也心寒,她撇开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继续往下。 “今天叫大家来,也是为了澄清这个误会,希望你们听了这个故事后可以理智一点,还我莫家一个公道。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长歌的亲生母亲是风思烟,没错,就是十八年前享誉国际的影后风思烟!思烟她和我是无话不谈的好姐妹,几乎什么事都会和我说,但她唯独对我隐瞒了一件事。那就是她——精神上有问题。”白曼柔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语气沉重。 “一开始我们都没发现,毕竟她在舞台上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可是自从长歌出生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脾气特别暴躁,有一次她甚至因为长歌哭闹得厉害,一把把尚在襁褓中的长歌摔在了地上,我们当时都没反应过来,后来她又哭着跟泊然道歉,说她不是故意的,我们也就以为她是产后抑郁,就没太在意,只是不敢让她和长歌单独待在一起了。再后来,她疯得越来越厉害,直到长歌四岁的时候,她当着长歌的面,以极其残忍的方式自杀,把长歌刺激得当场就晕了过去,也许是因为太痛苦了,之后她就忘了那一段记忆,我们为了不刺激她,也一直不跟她提起。可是我们万万没想到,长歌她竟然遗传到了思烟的精神病,享受受伤的快感,我们一不注意她就会自残,根本就阻止不了她。……这些事情我本来是打算带进坟墓的,但是背后搞鬼的人实在是太恶毒了!恶意中伤我夫妻俩不说,还对莫家出手,企图搞垮莫家,我们莫家是不会被你们这些牛鬼蛇神打倒的reads();!”视频最后,白曼柔绷着一张脸,义正言辞的说道。 除了这个视频之外,白曼柔还友情提供了原身坠楼之后被送往医院时,满身鲜血的照片。 微博下面还有一大堆五花八门的评论。 “天哪!这太可怕了,竟然会有人喜欢自残?!莫家怎么不把她送专门的医院去治疗,他们怎么敢和她住同一个屋檐下,就不怕哪天被她伤了吗?要我我肯定害怕!” “就算你们说的是真相,莫长歌有心理疾病,那你们完全可以送她去医院啊,为什么要‘顺着她的意思’折磨她呢?这也太说不通了,世上有哪对父母会这样对自己的孩子?” “回楼上,楼上可能没去过那种医院,进了那里的人很少能再出来,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很少有父母会愿意把孩子送进那里,我想博主夫妇应该是不忍心,才会把莫长歌留在家里的吧。” “莫长歌是风女神的女儿?以前怎么没听说过?还有,听你这意思,女神十八年前就过世了?” “简直胡说八道!我家女神正常得很,肯定是莫家为了推卸责任编出来的谎言!” “排楼上,当年风思烟是如此惊才绝艳的一个人啊,她怎么可能有精神病?简直可笑!” ※ “卡!好了,大家先原地休息一会儿。” 言湛喊了暂停之后,莫长歌眼里的阴冷与杀意顿时散去,恢复成止水般的平静,地上躺着装尸体的林雨霧也黑着脸爬起来,快步朝自己的助理走去,经过莫长歌身旁的时候,肩膀狠狠地朝她撞了上去,原本是想撞翻她出出气的,不料莫长歌却像一棵生了根发了芽的树一样,稳稳地立在原处,她不但没能如愿撞翻她,自己反倒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嗤!” “噗嗤!” “噗嗤!” 偷笑声不绝于耳,林雨霧的脸色顿时涨得通红,即是羞的又是气的,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狠狠地瞪一眼那个笑得最凶的人,然后垂着头,眼里压抑着浓郁的恨意。 郝心晴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发表任何言论,也没有和其他人一起嘲笑她“偷鸡不成蚀把米”的行为,只是在经过她的时候,小声地提醒了她一句:“不要让你姐姐失望。” 林雨霧闻言顿了顿,然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只是睫毛下的眼眸里却满是不甘,她咬紧贝齿,心里恨恨道:“抢我角色就算了,连姐姐你都要跟我抢,真是不要脸,活该你被全家人唾弃!呸!” “林姐,你没事吧?”林雨霧的助理小刘递给她一瓶水,小心翼翼地关心道。 “嗯。”林雨霧接过水,没好气的应了一句,然后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刚才被那个该死的莫长歌,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害得她一句台词都记不起来,还口渴难耐得紧。 喝掉大半瓶水后,林雨霧才觉得喉咙舒服了不少,把矿泉水瓶扔回给小刘,林雨霧高昂着头,又恢复了她一贯的盛气凌人,“把手机给我!”她要继续看莫长歌笑话。 小刘忙不迭得把她的手机递还给她,林雨霧接过手机,登录自己的微博小号,点开那则传得沸沸扬扬的微博,快意地看着视频里狼狈的莫长歌,眼里闪着兴奋的光。 如此重复看了几遍之后,她才关闭视频,转而浏览其他微博,很快,她就发现了有趣的事情。 “心晴姐,你离这个人远点!” 郝心晴正在和莫长歌闲聊,林雨霧突然跑了过来,一脸警惕地对她说,郝心晴顿时皱起了眉头,“你又想干什么?” 郝心晴很无奈,她实在不明白,不就是没当成女三吗,有必要那么斤斤计较吗?她以前怎么没发现她是这样不饶人的性子? “心晴姐reads();!”林雨霧拔高了音量,声音中怒意尽显,“你是我姐的好朋友,我们认识也有三年了,可你认识她才几天啊,你知道她什么?!” “有些人一眼就能让人信服,而有些人,再熟也会在背后插刀。”郝心晴半眯着眼,凉凉地说道。 “呵!你在说她吗?”林雨霧指着莫长歌,一脸不屑,“她有精神病你知道吗?!”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坐在一旁休息的言湛恰好也听到了,顿时就不高兴了,“林雨霧,你是不是想回盛歌了?不想待在这里就滚!” 男一号尚锦维闻言也皱起了眉,认为她说的有些过分了,郝心晴就更是,肚子里憋着一团火,怒道:“林雨霧,不要丢了你姐的脸!” 她就不明白了,林雨欣这样正直善良的一个人,怎么会有林雨霧这么心胸狭隘的妹妹? 看到所有人都维护莫长歌,林雨霧冷笑了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了刚刚下载的视频。 “各位记者朋友……” 视频播放完,不少人都自觉地远离莫长歌,远远地站着,和身边的人小声地讨论着什么,空气中隐隐传来不善的气息。 林雨霧得意地挑起了眉,嫌恶地看着莫长歌,莫长歌却依然镇定自若。 “有病就得治,拖着只会害人害己!”林雨霧双手环胸,恶意满满地对莫长歌道。 “嗯,既然知道你自己脑子有病,那你为何还留在这里?”莫长歌颔首,淡淡地问道。 “什么?”林雨霧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她在骂她之后冷笑,“精神有问题的是你,你才需要治疗!” “谁说的?”莫长歌挑眉。 “你妈都亲口承认了,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林雨霧不屑地嗤之以鼻。 “我妈?”莫长歌眉心微动,眼尾上扬,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原来你不是人。” “你?!”林雨霧脸色涨红,“你才不是人!” “你既是人又怎么会见到我妈?毕竟她十八年前就去世了。”莫长歌的语气平淡,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林雨霧不禁疑惑,难道她真得没问题? 林雨霧说不过她,当下也就不和她纠缠了,直接拿出手机来,疯狂地刷微博,一边刷一边念出声,时而还得意地看一眼莫长歌。 莫长歌没有搭理她的挑衅,坐在一旁暗自思索白曼柔视频上提到的事情,关于原身八岁之前的人生,她确实不清楚,也不知道她口中关于风思烟的事是否属实,但后面的纯粹是她胡说的,原身确实心理有疾,但只是轻度抑郁而已,还远不到动不动就自残的地步。 正当莫长歌出神时,手机铃声响了,她拿起手机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片刻,莫长歌按下了接通键。 “喂?” “……” 听完电话那头的话后,莫长歌神色一凛,“我知道了。” 第十五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进入剧组的这些天,莫长歌一直不间断地拍戏,加上她掌控和学习能力超常,很少出现ng的情况,因而效率极高,到目前为止,她剩下的戏份不多了,离开几天也没什么关系。 挂断电话之后,莫长歌眼色沉了沉,找到言湛向他请了几天假,事情发展成这样,言湛也很意外,只是莫长歌是他好友的心上人,他自然是不会阻止她的,当下就同意了。 没有跟任何人道别,莫长歌什么都没拿,空手离开了剧组所在的影视城,刚出大门,祈辰逸就迎面走了过来。 他应该是跑过来的,额角上还有汗珠,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明显的担忧,加快脚步朝她走来。 “你没事吧?”祈辰逸站在她面前,眼里的关切如此得真切,整双眼睛里满满得都是她的身影,这样的眼神熟悉又陌生。 莫长歌看着他,眉心微皱,暗暗猜测到底是几时,又是在何处见过同样的眼神,只是她搜索了好几遍原身的记忆,却没有发现异常之处,当下便也不再多想,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见她在眼中没有勉强的意思,祈辰逸松了一口气,紧绷着的身体这才舒展开来,继而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你现在要去哪里,要我帮忙吗?” 闻言,莫长歌掀了掀眼皮,隐晦地打量了她一番,脑海中快速回忆自从他们相识以来的画面,最后得出他是可信赖的人的结论reads();。 脑海中思绪万千,其实时间也不过过了几秒而已,莫长歌点点头,“你认识权威的心理医生吗?” 祈辰逸点头,“认识,只是你想……” “白曼柔不是说我有病吗,那就证明给她看好了。”莫长歌说得淡然,丝毫没有被诬陷的气愤。 不过她本来也没有多气愤就是,那毕竟是原身的人生,和她并没有太大关系,她之所以会做这些事,揭发莫泊然一家的真实面目,暗查当年风思烟的死亡真相等,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答应了原身帮她完成遗愿。 ※ 祈辰逸有一个大学同学是资深心理医生,在帝都有一定的口碑,祈辰逸带莫长歌去了他的诊所,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和测试,得出的结论毫无疑问,莫长歌心理健康得很,而且数据还显示,她不仅是现在没问题,以前也没出现过心理问题,这倒是让她意外,原身原先是有抑郁症的,不过也可能是因为换了一个灵魂的缘故,莫长歌不懂这些,便没有多想。 将一堆新鲜出炉的诊断说明拍下来传到微博上,莫长歌想了想,在编辑框内输入了一行字:“无论世人如何欺我、辱我、害我,我都会好好活下去!”编辑好之后点击发送。 这寥寥数语,里面隐藏的信息可多了,“世人”当然是意指莫家了,欺她、辱她对应的则是最开始那段视频里原身的经历,而这“害她”则是透露原身跳楼的真相。网络上“能人”很多,这点脑补能力想必他们还是有的。 这条微博刚发出去,莫长歌就收到微博提示说有人转发了,不经意间抬头,余光看见祈辰逸手里拿着手机,莫长歌顿了顿,压下心底泛起的涟漪。 祈辰逸一直在旁边看着,待看清她写的什么的时候,心脏剧烈地抽疼了一下,想对她说一句“你还有我”,又怕显得自己太过孟浪,毕竟莫长歌对他的态度一向冷漠,一点不像对待自己的未婚夫,也许在她眼里,他们的婚姻就是一场纯粹的交易,她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吧。祈辰逸苦笑,默默地转发了微博,祈辰逸的名气太大,平时一声不吭微博下都聚集了半个华国的粉丝,这次破天荒地转发了一条微博,粉丝顿时就炸了,疯狂刷屏,不到半个小时就被这则微博顶上了热门。 继他之后,徐乐岚,郝心晴等人也转发了这条微博,并写下了评论。 徐乐岚:我和长歌是多年的好友,她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她很胆小,也很惜命,过个马路都要东张西望半天,白曼柔说她跳楼自杀根本就是扯淡,她是被人从楼顶推下去的!这是谋杀,总有一天我们会抓到凶手! 郝心晴:我其实认识长歌也没多久,但她是一个很容易让人信服的人,睿智、聪慧,理性,你可以用任何优美的语言描述她,怎么都不为过,她真得很有人格魅力!他们说长歌有心理问题,我一开始就不相信,现在,证据出来了,你们这些诽谤她的是不是该给她道个歉了? 剧组其他的艺人也纷纷留言,为莫长歌辩白,局面顿时又有了新的变化,话头再次对准了莫氏夫妇。 把证据传上去之后,莫长歌满意地看着形势逆转。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祈辰逸问她,其实他是想亲自帮她解决这件事的,但莫长歌此前明确地说了他不便插手,他也不好明目张胆地帮她,于是就买了一大群水军,让他们和那些黑子撕逼,并让下面的人加快调查当年莫家的往事。 “四点我要去见一个人。”莫长歌垂下眼睑,眼里闪着莫名的光。 第十六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下午3:58分,青膳宫食府门口。 和祈辰逸分开后,莫长歌独自一人前往赴约,她刚踏进青膳宫的大门,一个身穿古装的迎宾小姐便迎了上来。 望了望她身后并无其他人,迎宾小姐笑着问道:“欢迎光临,请问是一个人吗?” “嗯。”莫长歌点头,目光在这古色古香的装潢上停留了一瞬,眼里流露出一丝怀念,但她很快又收敛了神色。这里看着和她前世经营的味乐宫酒楼很像,但也只是像而已,毕竟不是真的,而且她很大程度也回不去西凉了,再怎么怀念也只是徒劳。 “请问你有预约吗?”她又问,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 闻言,莫长歌的脸色黑了一下,抿着唇,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合欢”。 原来是见情郎来的,迎宾小姐了然地一笑,招手唤来一个女服务员领莫长歌去“合欢”包厢。 青膳宫不是帝都唯一一家古风食府,然而它却是最有名的一家,来这里用餐的不是世家子弟就是暴发户,都是金灿灿的大土豪reads();。没人知道食府背后的老板是谁,只知道这家食府早在十五年前就开张了,并且以它独到的管理和精美的菜肴闻名全国。 除了整齐划一的管理,古色古香的装潢,令人回味无穷的珍馐,青膳宫另外一样出名的便是它里面的包厢,每个包厢都有一个精美的名字,对应着相应的功能。 相悦、歌令、孤鸾、倾杯…… 而“合欢”包厢则是一间专门为两情相悦的情侣准备的,据说但凡在“合欢”包厢吃过饭的情侣都会长长久久,但前提是那两人得是真真正正的情侣。 走到包厢门口,服务生便停了下来,指着门上的合欢花标记道:“莫小姐,这里便是‘合欢’包厢了。” 莫长歌点点头,抬手敲响了门,门很快就被人从里面打开,露出一张惊喜的脸,“小歌,你来了!”说着便侧开身子,让出路来,“快进来!” 莫长歌没有迟疑,顺势走了进去,只是身上凝滞的气息说明她此刻并不像脸上所表现的那般淡然,原身残留的怨气这会儿又开始闹腾了,在她脑海中叫嚣着对他的恨意。 看着莫长歌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和另一个男人走进“合欢”包厢,在这里打零工体验生活的简一一不淡定了,立马掏出手机,给某个疑似被带了绿帽的男人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一个冷冽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声音寒如冰泉却意外地很有磁性,简一一不禁荡漾了一会儿,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犯花痴,在心底泛嘀咕道:“啊!还好你是我表哥,不然老娘这颗少女心早就被你攻陷了。” “简一一?”简一一长久的沉默引起了电话那头那人的不满,语气中不耐烦的意味加重了。 “啊?”听见对方不耐烦的声音,简一一这才回过神来,想起正事,严肃道:“逸表哥,我刚刚看到表嫂了!” “长歌?”祈辰逸低声重复了一遍,她不是说要去见一个人吗?难道她去的是青膳宫?祈辰逸暗自猜测,很快,这个猜测就从他表妹口中得到了证实。 “对,就是莫长歌,她刚刚和白刑杨进了‘合欢’包厢!表哥,你知道这件事吗?还是说……喂?逸表哥?”一阵忙音过后,电话突然被挂断,简一一举着手机蹙眉,“怎么就挂了?” ※※※※ “小歌,你终于来了,我等你好久了,快坐!”白刑杨体贴地帮她拉开了椅子,脸上带着真切的笑容,和他一贯的假笑明显不同。 整个包厢就只有两张椅子,就算她不想坐那张被他碰过的椅子,她也没有别的选择,只好将就着,只是脸色不太好。 “说吧,怎么回事?”莫长歌的语气说不上差,但绝对不友好。 白刑杨顿了一下,低下的眼里闪过一道苦涩,抬起头时却又一切如常。 白刑杨冲她笑笑,“这个我们待会儿再说,先吃饭。”说完,他就叫了服务生进来点菜。 莫长歌看着他点了一桌子丰盛的菜,然后热情地招呼她吃菜的场景,内心毫无波澜,这会儿原身的怨气已经被她用内力压制住了,没了怨气的干扰,她对这个人毫不在意,与路人无差。 看着她完全不动筷子,白刑杨脸上的笑意渐渐挂不住了,勉强地笑笑,“怎么,这些菜不合你胃口吗?” 莫长歌看着他手中快要折断的筷子,微微闪了闪神,这样看来,白刑杨对原身并不是毫无情意的。 只是现在原身已经死了,他对原身究竟是何种感情也就无所谓了,在心底摇了摇头,莫长歌暗讽白刑杨的虚伪reads();。 “我不饿。”莫长歌道,“白总你说风、我妈没死,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她与自己这般疏离,白刑杨暗自苦笑,叹一口气,道:“这件事我其实也不是很确定……” 一听到他这么说,莫长歌脸顿时沉了下来,不是很确定还信口雌黄地说风思烟没死,敢情他这是在耍她呢。 “白总要是没其他的事,我就先告辞了。”莫长歌沉着脸,没有给他好脸色,莫名其妙地被人耍了,没有一掌拍飞他就算她脾气好了,她又不是闲到发霉,哪里有那么多时间陪他在这里矫情。 说着,莫长歌便起身,作势要离开,白刑杨连忙叫住了她,“等等,小歌!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说。”莫长歌坐回去,抬起眼眸冷漠地看了他一眼,“以后还请白总叫我全名。”她的声音很冷漠,还有一股明显被恶心到的厌恶。 白刑杨心中苦涩更甚,他突然后悔这些年对她这么绝情了,以至于把她越推越远。可是他有什么办法?即使他们□□,可他们的身份也注定了这是一段孽缘,早痛晚痛不都是痛,还不如一早就不给她希望,这是他最开始的想法,可是在看了那些她被虐待的视频,得知她竟然为了他自杀后,白刑杨还是不可避免得心疼了,既痛恨莫家的无情,也厌恶自己的无能,保护不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白刑杨看着她白皙的脖颈出了神,透过朦胧的视线,他仿佛又看到了十八年前,那个穿着蓬蓬裙,甜甜地叫自己“哥哥”的小天使。 莫长歌被他盯得心情烦躁,神色一凛,眼神危险的眯起,气势外放,顿时,整个包厢被阴冷的气息所笼罩,餐盘上凝聚起了水珠。 感受到刺骨的寒意,白刑杨瞬间回过神来了,正诧异室内为何变冷了时,目光触到莫长歌冷厉的眼神,顿时怔住了,良久才压下心底的酸涩。 白刑杨定了定神,向她解释道:“当年烟姨下葬的时候,我无意间发现棺材里没人,有的只是一堆衣物,一开始我还小不懂,就没往那方面想。前两年,在机缘巧合之下,我去了靖城的一家精神病院,在那里我见到了乔装打扮的莫叔叔,还有一个和烟姨有七分相似的疯女人我上去和他打招呼,只是他却说我认错人了,而后推着那女人就走了,后来我查了那两人的资料,确实不是你父母,就没把这事告诉你。” “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在电话里信誓旦旦地说我妈还活着?” “我――”白刑杨语塞,他怎么好意思说他是因为太想见她,才用这种方式约她出来? 低咳了一声,白刑杨硬着头皮道:“我是因为听到姑姑(白曼柔)说烟姨后期精神出了问题才对此事起疑的。” 莫长歌听了,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的指尖,在脑海中飞快得分析目前得到的信息。 “我知道了,谢谢白总告知,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慢用。”莫长歌突然起身,跟他客套了几句之后,拉开椅子就往外走。 “等等!”就在她要开门的前一刻,白刑杨叫住了她,脸上有些难过,又带着些期冀,“小歌,这些年,你怨不怨我?” “不怨。”莫长歌头也不回,白刑杨听了心中一喜,可就在这时又听见她说,“难道你会无缘无故怨一个陌生人吗?”说完便打开门出去了。 听着包厢门关闭的声音,白刑杨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 陌生人?白刑杨咀嚼着这个词,只觉得心口顿时涌上一股化不开的悲伤。 第十七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刚离开“合欢”包厢,莫长歌还没走几步就在拐角处碰上了祈辰逸,只见他低着头,两手紧握成拳垂至两侧,神情紧绷着,微暖的灯光映照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显出了几分落寞。 听到脚步声,祈辰逸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目光触及那双清冷的眼眸时,眼底的妒火顿时被欣喜和庆幸取代,紧绷着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 看着他眼底不加掩饰的喜悦,莫长歌顿了顿,抿了抿唇,到了嘴边的质问又被她咽了回去,改口道:“你吃过了吗?” “嗯,吃过了。”听到她关心的话语,祈辰逸心里顿时像开了花一样,喜不自胜,可是肚子这会儿却很不给他面子。 “咕咕――” 听到这响亮的抗议声,莫长歌嘴角微微抽搐,眉眼间染上了一丝笑意,她总觉得这人和徐乐岚口中的万年老冰棍一点儿也不一样,他究竟哪里冷漠了?又哪里有杀伐果断的样子? 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她只觉得自己认识了一个逗逼,开心的时候眼睛会发亮,紧张的时候身体僵硬得跟个石块一样,郁闷的时候会耷拉着脑袋,偷看她的时候耳根会红…… 越想莫长歌越觉得有趣,这人的表现和他的外表实在是太不相符了,在心底好笑地摇了摇头,莫长歌道:“我还没吃。” 这一句话比什么良药都有效,祈辰逸的尴尬症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也还有点饿,不如一起吃个晚饭吧!” “好。”莫长歌点头应下,心情莫名放松。 见她答应了,祈辰逸眼神暗了暗,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带着莫长歌上了顶楼。 顶楼和其他楼层的布局完全不一样,这里只有一个房间,打开一看,里面卧室、卫生间,厨房等设备一应俱全,不像餐馆的包厢,倒像是一套套房。 看出了她的诧异,祈辰逸解释道:“青膳宫是我的产业,这里是我特意为自己留的休息场所。” 莫长歌点点头表示明白,目光在房内充满古意的器具上扫过,紫檀木制成的桌凳,精美绝伦的青花瓷,古代名士的写意山水画…… 在看到墙壁上的画像时,莫长歌怔住了,陷入了沉默之中reads();。那是一副人物的肖像画,画中的是一个身着青色长裳的女子,背对着太阳,微昂着头露出一双清冷而又孤寂的双眼,两颊泛红,右手捏着一枝桃花,伫立在漫天飞舞的桃花林里。 “你喜欢这幅画?”祈辰逸见她一直盯着这幅画看,误以为她是看中了这幅画,便说:“如果喜欢,你可以拿回去。”说着作势上前收画,被莫长歌阻止了,“不用了,我只是看看而已。” 莫长歌并没有收集名帖名画的雅兴,她之所以盯着那幅画看了那么久,是因为画上的女子是她,而画那幅画的人――是楼霄亦。 那天明明只有她一个人在最桃林,她倒还真不知道楼霄亦是什么时候画的这幅画,他从来没告诉过她,她前世也从没见过这幅画,叹了口气,莫长歌移开了视线。 “你、刚刚去见了白刑杨?”祈辰逸还是问出口了,就像言湛之前说得那样,莫长歌对白刑杨的感情太过浓郁,他其实根本没把握能从他身边抢回她。 “嗯。”莫长歌闻言放下筷子,抬起头注视着他,眉心微蹙,问道:“关于我母亲的事,你知道多少?” 她没说找白刑杨所为何事,祈辰逸心里还是有些痒痒的,但听到她问起风思烟的事,联想到莫家给她母子二人泼的脏水,祈辰逸暗自恼恨。 起身从沙发上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祈辰逸从里面掏出一叠文件递给她,解释道:“祈家能查到的都在这里了,你先看看。” 莫长歌接过文件,一页一页快速地翻阅,越看到后面,她的眉头皱得越紧。 原来这一切都是一个阴谋,风思烟发疯也好,出轨也罢,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白曼柔那个女人设计陷害她的! 合上文件,莫长歌脸色难看,沉声问道:“你觉得我母亲她有没有可能还活着?” 祈辰逸闻言顿了顿,脑海中飞快地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联想了一遍,迟疑地问道:“是白刑杨告诉你的?” 莫长歌点头,冷静地分析道:“他说莫家陵园里埋的只是我母亲的衣物,他还说在靖城见过和莫泊然很像的男人,他当时和一个疯女人在一起,而那个女人长得和我母亲有七分相似。我母亲是孤儿,再往上,我外公外婆也都是孤儿,所以大致可以排除那人是我母亲亲戚的可能。” “而且调查显示,莫泊然每年都会消失很长一段时间,明面上是去国外办事,其实十次有九次是去了靖城。”祈辰逸在一旁补充道,“所以阿姨她可能真得还活着。” 想到这里,祈辰逸不禁为莫长歌感到开心。 “我今晚就去靖城。”思忖片刻后,莫长歌便决定去那里一探究竟。 “我陪你。” ※※※ 两人连夜坐飞机去了靖城,一路马不停蹄地赶往资料上显示的那家医院。 刚一下车,他们还没进医院大门,迎面就碰上了一群彪形大汉,为首的那人手里抱着一个昏迷的女人,脸被衣服遮住了看不真切,但左耳根那粒黑痣却很清晰。 看着那群人神色慌张地从她身边经过,莫长歌停下了脚步,脑海中一直浮现那粒小巧的黑痣,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她好像是认得那人的。 “怎么了?”祈辰逸见她停在原处,回过头来问她。 “我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刚刚他们抱着的那个女人,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reads();。”莫长歌蹙着眉,疑惑道。 祈辰逸刚刚只是匆匆一瞥,这会儿听她提起,下意识回头往那群人望去,正好看见女人耳根的黑痣,瞳孔一缩,猛然间大喊:“等等!” 只是那群人听了,非但没有马上停住,反而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地望停车场赶去。 这下莫长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脸一沉,提气追了上去。 祈辰逸只觉得耳边一阵旋风疾过,回过头一看,莫长歌已经不在他身后了,而是出现在了那群彪形大汉身后,顿时一颗心就提了起来,连忙也赶了过去,虽然心里知道她和常人不一样,有非常手段,但他还是免不了为她担心,只有将她彻底护在羽翼下,他才可以稍微得安心一点。 离着十米远的人,一瞬间就到了眼前,那群大汉不禁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迅速地把那个抱着风思烟的男人围在中间,朝莫长歌凶神恶煞地怒道:“你想干什么?!” 莫长歌不说话,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盯着那人,阴寒的内力在她周身流转,空气似乎也冷了下来,带着渗人的寒意,那群人不禁打了个寒颤,目光闪躲,不太敢直视莫长歌了。 “把人放下,我可以放过你们。”莫长歌眯着眼,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那些人似乎是在心虚,默默后退几步,将中间那人围得更紧,其中一人硬着头皮道:“什――什么放下?你想对我姐――姐做什么?!” “你姐姐?”莫长歌笑了,眼神却更加冷漠,一把抓住一人的手臂,轻轻一拧,只听见“咔嚓”一声,那人的胳膊就被她卸了下来,痛得他大叫。 “啊!” 莫长歌冷漠地甩开他,一脚将他踢飞,这是真得踢飞了,那人都滚到了五十米开外,重重地摔在了一棵挂花树上,落地时带起一阵浓浓的尘土。 众人看着这一幕,惊得嘴巴都合不拢,几个彪形大汉顿时缩起了脖子,骇然地看着莫长歌。 她还是人吗?!这是他们所有人此刻心中的疑问。 “我再说一遍,把人留下。” 几人闻言对视了几眼,而后咽了咽口水,一齐朝她扑了过来。 “长歌,小心!”祈辰逸虽然不是第一次知道她力气大,但对此还是很好奇,不过好奇归好奇,他也没有松懈,始终都注视着莫长歌那边,留心那些人的一举一动。 在他们朝莫长歌扑过去的时候,祈辰逸迅速上前,给了离莫长歌最近的那人狠狠的一拳,然后与他们迅速战成一团。 祈辰逸在部队当过兵,打架也是能手,十几个人围攻他,他愣是没占下风,稳稳地牵住了他们。 莫长歌看他应付得游刃有余,便收回了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绕过他们,来到那个抱着风思烟的人面前。 “你、你要做什么?” 莫长歌不跟她废话,弹指将他打晕,然后上前掀开女人脸上的衣服,果然,那人确实是风思烟。 “长歌,现在你打算怎么做?”祈辰逸很快也解决完那群人了,站在她身后问道。 莫长歌眯了眯眼,回头看一眼满地打滚的众人,淡漠地说道:“让你的人先把他们控制起来,我们先回帝都。” “好。” 第十八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帝都南郊的二郎山上,有一处废弃已久的老宅。 因为早年间这座宅子里经常流出闹鬼的传言,导致整个二郎山上人迹罕至,宅子也因为年久失修变得残败不堪,而就这样一个人人都躲着的“鬼屋”,今天却意外地热闹了起来。 “吱呀”一声,腐朽败烂的木门被人推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优雅男人出现在了门口,后面跟着几个人高马大的保镖。 “不要跟着我,你们就先在这等着,在我没出来之前不许让任何人靠近。”男人侧过头吩咐道,几个保镖闻言点点头,自觉地站到了大门的两侧,目光警惕地望着四周,为男人望风。 男人把门关上,之后才抬脚往里走去,一直走到宅子的正堂才停下,阴森幽暗的大堂上,此时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背对着男人站立,虽然由于背对的缘故看不清正脸,但从她那婀娜的身形和白皙的脖颈大致可以判断这是个美人reads();。 男人停下脚步,冷漠地开口说道:“风思烟被人劫走了!”语气中透着恼怒与焦急,与他脸上的淡然全然不符。 “莫长歌干的?”女人的声音十分动听,有如山涧清泉潺潺流淌的声音。 “是!”男人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她怎么会知道风思烟还活着?还恰好知道她就藏在靖城,到底谁告诉她的?!” “她有祈家帮忙,查到这事不是很正常的吗。”女人看似漫不经心道,垂下的手却紧紧地攥在了一起,尖长的指甲刺伤了掌心都不自知。 “这次没能成功带走风思烟,下次要想带走她就更难了!该死的祈家,真够多管闲事的!”男人恼恨道,“好不容易得到了钥匙的下落,这下又没影了!” “急什么,只要我们再把风思烟抢回来不就知道了!”女人冷哼一声,不甚在意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确定钥匙在风思烟手上吗?”男人皱着眉头问道。 白衣女人闻言回过头,高傲地昂着头,眉眼一扬,“当然!” 重活一世,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就算有,那也是她一时没想到! ※※※ 风思烟的病情比莫长歌想象得要严重得多,医生告诉她说,风思烟最开始出现精神问题,是因为一种叫645-fusd的药物。 这种药物原产于和国,是百年前的和国为了对外扩张之便研究出来的杀手锏,它能麻痹人的大脑神经,进而让人精神恍惚,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脾气也会变得十分暴躁,动不动就发疯摔东西打人,与精神病患者无异。 原本由这种药物引起的精神紊乱,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是可以医治的,但麻烦的是,风思烟被注入的645-fusd剂量太大,加上她又被莫泊然囚禁在精神病院里整整十八年,错过了最佳的治疗时间,再者,精神病院里压抑的气氛也影响到了她,导致了她病情的加重,可以这样说,现在的风思烟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要想让她恢复正常,一个字,难! 听着病房里传来风思烟癫狂的笑声,莫长歌坐在走廊上一言不发,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扇紧闭的门。 她答应了原身三个请求,一是为她报杀身之仇,二是查清身世,还风思烟一个清白(因为原身始终不相信自己的母亲会出轨),三是和莫家恩断义绝。到目前为止,后面两个差不多快要完成了,就只剩第一个了。 关于原身的身世没什么好说的,她就是莫泊然的亲生女儿。 风思烟是影后,长相自是数一数二的,当年喜欢她想要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就连白家现任家主也曾痴恋过她,风思烟和他也曾交往过一段时间,但这段感情最终以破碎告终,风思烟嫁给了莫泊然,而白家家主也另娶了别的女人。 娶到了如花美眷,莫泊然自然是十分高兴的,但他生性多疑善妒,深爱风思烟的同时,也怀疑着她对自己的感情,这种怀疑在白曼柔的刻意引导下越来越深,直到后面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风思烟这个人性子傲得很,根本不屑于向莫泊然解释莫须有的事情,就这样,一个不解释,一个被另一个女人哄骗,于是悲剧就发生了。 一次宴会,风思烟因为被白曼柔下了药,迷迷糊糊地和白家家主,也就是她的前男友躺在了一起,而这一幕好巧不巧地被宴会上的人撞破了,莫泊然因此颜面尽失,从此对风思烟又爱又恨,两个人在家里经常吵架。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原身四岁的时候,那一年,白曼柔终于忍受不了只能和莫泊然偷偷见面的日子了,为了成功嫁给莫泊然,她借着是风思烟好朋友的关系,给她下了药,害她精神恍惚,再次和白家家主搅和在了一起,这次更甚,因为神智不清楚,风思烟当着前男友的面,把莫泊然损得一文不值reads();。 这么一来,莫泊然就彻底炸了,自那以后,风思烟就“病故”了,莫家备受宠爱的七小姐也在一夜之间变成了亲生父亲的出气筒。 “在想什么,想那么入神?”祈辰逸办完住院手续回来,就看见莫长歌坐在走廊上,对着风思烟的病房兀自出神,便走了过去,挨着她坐下。 身边传来另一个人的呼吸,向来警惕的莫长歌却没觉得不对劲,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没什么,那群人招了吗?” “没有。”祈辰逸沉着脸,“对方是电话联系的,似乎还用了变声器,所以那些人连雇主是男上女都不知道,我让人顺着对方打钱的账户查过去,但显示那是一张废卡,银※行※卡的开户人也在几年前出了意外,变成了植物人。” 莫长歌闻言陷入了沉思之中,看来对分行事很谨慎,并没有留下什么马脚,只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她相信她总能揪出那人的,就是不知道对方是冲着谁来的,风思烟,原身,还是――她自己? 自从穿越以来,莫长歌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她能穿越,别人是不是也可以呢?若是可以,同她一起穿越的人又会是谁?楼将军?莫长吟?还是那个神秘莫测的西凉国师?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莫长歌许久,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莫长歌侧过头,刚想和祈辰逸说些什么,不料两人离得太近,祈辰逸又一直低着头看她,她这头一歪,温软的嘴唇便准确地贴在了对方的薄唇上,顿时,两个人都僵住了。 这是她两辈子的初吻,莫长歌从没想到,她会是在这样的场合失去,一时之间忘记了思考。 对方清冷的呼吸就落在他的鼻间,纤长弯曲的睫毛轻轻颤动,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慌乱,两颊染上一抹绯色,耳根也迅速红了起来,羞涩的模样撩人极了。 看着这样动人的未婚妻,祈辰逸只觉得心脏都不是自己的了,跳动的节奏骤增,让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整个人蠢蠢欲动。 机会难得,祈辰逸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偷偷地把手放在了莫长歌纤细的腰上,那种盈盈一握,美人在怀的感觉,让祈辰逸这张面部神经组织坏死的脸也不禁荡漾了起来。 能这样抱着你,真好!祈辰逸在心底满足地说道。 腰上传来痒痒的感觉,莫长歌这才回过神来,脸色一黑,一手刀砍在对方小麦色的健壮手臂上,咬牙切齿道:“松手!” “抱歉。”祈辰逸顺势收回手,语气中却没人任何抱歉的意思,右手在离开她的腰的时候,还状似不经意间又戳了戳她的腰心。 被他这么一戳,莫长歌差点没直接摔在地上,极力克制揍人的冲动,莫长歌冷着脸起身,走到另一边的凳子上坐着。 祈辰逸看着她的举动,垂下的眼里闪过一丝愉悦的亮光。 莫长歌冷着一张脸,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诧异有,害羞有,恼怒也有,最令她不可置信的是,她竟然还有那么一点点开心,莫长歌瞬间觉得自己可能病了,不然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正纠结时,一阵轻快的铃声响起,来电显示对方是莫浩轩,莫长歌迅速收敛心神,走到外头接通了电话。 原身的身世已经弄清楚了,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彻底解决和莫泊然夫妇的恩怨,莫浩轩这会儿打电话来,说明鱼儿已经上钩了。 第十九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咦?三姐,你不是去了菲尔国吗,怎么也回来了啊?” “我妈都给我打了十几个电话叫我回来,我能不回来吗?”被问话的是莫家老二的大女儿――莫长苓,闻言皱着眉头,不满地说道。 莫家向来对女人苛刻,她努力了十年才摆脱被家主当做联姻工具的命运,之后靠着自己的努力,好不容易得到了莫家产业百分之五的股份,并且争取到了莫家在菲尔国的服装经营权。 近几年来,她为了在菲尔国站稳脚跟,整天忙得不可开交,目前她的公司正处于发展的黄金时期,这个时候被母亲火急火燎地叫回国,还没一个理由,莫长苓的郁闷可想而知。 “我看今天人来得很齐,嫡系旁系的人都到了,估计是有什么大事吧?”有人猜测道。 “该不会――是因为七小姐的事吧?” “长歌?”莫长苓闻言抬了抬眼皮,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弱小身影,全身抖得跟筛糠子一样,甚是可怜。想到此处,她的眼里快速地闪过一道怜悯,望着先前说话的人,诧异道:“她怎么了?” 莫长苓常年待在国外,又鲜少与家里联系,自然不知道莫家最近发生的事。 “她……”那人正要向她解释,后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喧闹的人群不约而同得安静了下来,目光齐齐望向门口。 “她来了。” 莫长苓也跟着转过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与印象中胆小懦弱的堂妹,截然不同的莫长歌,只见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衣裙,胸前别着一枚小巧玲珑的胸针,眉目清冷,身体挺直,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大厅走来reads();。 “长歌?”莫长苓低低地唤了一声,这个堂妹的变化太大了,她都有些不敢认了。 莫长歌停下脚步,侧目而视,睫毛轻轻动了动,似乎是在问她“什么事?” “你――”莫长苓蹙眉,“好像不一样了。” 哪里是不一样了,简直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莫长苓暗自叹道,不过这样才好,善良懦弱的女人在莫家注定是没有好下场的。 许久不见,莫长苓本想和莫长歌好好叙叙旧,却被她妈妈叫走了,隔了许久才和父母一起重新出现在大厅。 ※※※ “二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大厅里,莫泊然震惊地看着自家二哥,语气十分气愤,“我们莫家只有在家主死了的情况下才能选出下一任家主,现在大哥还活得好好的,你竟然说重新选家主,你是疯了吗?!” 莫泊郢的脸色同样很臭,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墨来,虽然没有像莫泊然那样对着老二破口大骂,但那双阴鹜的眼睛已经说明了一切。 “四叔,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莫长苓闻言起身反驳,“我记得莫家家规有言,在家主无能的情况下,我们是可以通过投票罢免他,重新选定家主的。” 话音刚落,莫家其他成员顿时窃窃私语了起来。 “放肆!长辈说话哪有你这女辈插嘴的份!”莫泊然脸色涨红,双目喷火地瞪着莫长苓父女,余光警告着众人。 “长苓,你四叔说得对,坐下。”莫长苓闻言转头看着父亲,得到他的示意后点头坐下。 “二哥今天召集大家来就是为了这事?”莫泊然讽刺地看着他,“当年没能争赢大哥,想不到你到现在还没死心呢!” 莫家老二和莫泊然两兄弟不是同一个母亲,自然不会像莫泊然那样,掏心掏肺地为莫泊郢做事,莫泊郢也一直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看待,没少挤对他。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莫家老二嘴角挂着愉悦的笑容,乐呵呵道:“老四你别忙着生气啊,有时间为大哥出头,不如想想怎么挽回你那臭得不能再臭的名声。” “你?!”莫泊然本就恼恨莫长歌一事,见他哪壶不开提哪壶更是气愤,牛铃似的瞳孔瞪得老大,狠狠地剜了身旁的莫长歌一眼,莫长歌却连头都没抬,端起茶杯呷一口茶,气得莫泊然青筋暴起。 “好了,四弟,”莫泊郢终于开口说话了,只是目光却森冷地望着老二,“先听听老二说什么。” 莫家老二闻言收敛了笑容,指责道:“大哥,不是我说你,可你扪心自问,这二十年来,你有为莫家做过一丁点的贡献吗?” “都先别急着反驳!”见莫泊郢脸色更沉,莫家老二制止道,然后指着莫泊然对莫泊郢说:“十八年前你就为了你那宝贝弟弟得罪了白家,害得莫家损失惨重,直到最近几年莫家才恢复元气。可紧接着你又得罪了林家,你自己没本事解决不了林家,就想着出卖自己的亲侄女,让她嫁给祈辰逸那个克妻的男人,指望着能以此为由让祈家帮忙,完全至长歌的性命于不顾……” “这事和大哥没关系!”莫泊然反驳,“是我提议的,我养她那么多年,让她嫁个人怎么了?!能为莫家效劳是她的福分!”莫泊然冷漠地瞥一眼莫长歌。 “咔嚓!” 玻璃碎裂的清脆响声吸引了众人的视线,俱都循声望去,只见莫长歌手里的玻璃杯已经碎成了粉末,顿时都惊住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reads();。 “不用在意我,你继续。”莫长歌淡淡地对莫老二道。 莫家老二咽了咽口水,艰难地移开视线,继续道:“除了长歌外,你还把自己的亲妹妹也当成了筹码,亲手把她推入火坑,还有莫家其他的子女我就不多说了。像你这样无情无义又无能到只会卖亲人的人,有什么资格当家主?莫家被你们两兄弟败得还不够吗?!” 随着莫家老二的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喧闹一片。 “就是,这种人太冷血无情了,不能再让他当家主了,不然哪天我们被他卖了都不知道!” “他也确实够无能的,一遇到困难就把莫家的女人推出去,真恶心!” “呵!你们大概都不知道吧?他不当卖了莫家的女人,连自己的老婆都送到别人床上去了!” “砰!” “住口!”曾经被视为禁忌的话题被人提起,莫泊郢只觉得头皮一扯一扯得疼,两眼赤红地瞪着他们,他恨不得马上缝住他们的嘴,让他们永远说不出话来。 好歹是当过家主的人,莫泊郢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是骇人的,众人顿时被唬住了。 “呵!老二,你说要重新选家主,可是这个家里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当这个家主?你吗?”莫泊郢沉下心来,语气中带着无尽的讽刺。 莫家老二却没有因此生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文件,边拆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哥你手里拥有的股份是百分之二十吧?加上老四那里的,总共是百分之三十五。” “哼!”莫泊郢冷哼一声,其中意味不明而喻,莫家势力旁枝错节,嫡系旁系都占有股份,他们两兄弟能拥有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已经很难得了,他自认老二不可能筹到高于他的股份。 “不好意思了,大哥,”莫老二意味深长地一笑,“我手上有百分之三十七的股份。” “不可能!”莫泊郢大叫,一把抢过文件,只是上面明晃晃的数字却刺痛了他的眼,良久,他终是颓然地跌坐在凳子上,一旁的莫浩轩见此,眼里满是快意。 到了这一步,事情差不多已经尘埃落定了,莫老二继莫泊郢之后,成为莫家第四十九任家主,而他成为家主后下的第一个命令就是让莫泊郢即刻搬出莫家老宅,正如他当年一成年就被莫泊郢赶出去时那样。 对于他的羞辱,莫泊郢气得脸都变形了,但是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莫家家规第一条,不得随意忤逆家主。 而莫老二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如莫长歌所愿,把她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并且还贴心地帮她办好了独立的户口。 “莫长歌!”莫长歌正和莫浩轩聊着天,莫泊然突然出现,咬牙切齿道,“你在网上胡说八道坏莫家名声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竟然还敢和外人勾结起来陷害你大伯,是不是又皮痒了?!” 很多时候莫长歌其实挺佩服莫泊然的,因为他永远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他相信的也永远都是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脑子和心全是摆设。 沉默了片刻,莫长歌轻轻吐出一口气,“你与其在这里和我无理取闹,还不如想想接下来在监狱里怎么过。” “什么意思?”莫泊然愣住了,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祈辰逸带着一群警察冲了进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和白曼柔给逮捕了,愣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朝莫长歌扬起一个巴掌,大怒:“你个不孝女,竟敢告我,我是你爸!” 第二十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眼看巴掌就要落到莫长歌脸上了,祈辰逸顿时就怒了,周身散发着强烈的气势,被这气势慑住,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心尖儿颤了颤。 祈辰逸迅速上前,抬脚狠狠地踢在了莫泊然的手腕,他今天穿的是皮鞋,加上正处于震怒中,下脚用力过大,直接就把他的右手踢折了,痛得他惨叫出声。 “啊――”莫泊然捂着手臂痛叫出声,额上冷汗直冒,嘴唇因为剧烈的疼痛泛白,可是在场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怜他,只除了白曼柔。 稀里糊涂就被人以谋杀罪逮捕,白曼柔本来还头脑发懵,不知所云,这会儿见心爱的男人受伤,心里一急,顿时就把心中的疑惑抛到一边去了,一把挣开身边的警察,挤到了莫泊然身边,心疼地抚摸着他的手腕,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现,“泊然,你怎么样?没事吧?” 钻心刺骨的疼痛疼得莫泊然说不出话来,只能捂着手,愤恨地瞪着莫长歌,可是祈辰逸这尊煞神挡在她面前,此刻,那双冰冷得毫无人性的眼睛盯着他,似乎要将他手撕,莫泊然从心底深处感到害怕,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白曼柔也被祈辰逸骇人的气势慑住,便不敢指责他,只好又把话头对准他身后的莫长歌。 白曼柔扶着莫泊然,抹一把泪,痛心疾首地望着莫长歌,万分失望道:“长歌,就算你爸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打了你,但他始终是你父亲,他是爱你的啊!你怎么狠得下心告他虐待你?!你实在是太不孝了!” 白曼柔眼神严厉,望向莫长歌的眼里满是失望之色,还不住地摇着头,看上去真得对莫长歌此举失望透顶,这副作态,顿时引起了一些围观人的议论。 “是啊,好歹是她的亲生父亲,说什么也不能真得把他告上法庭啊,长歌这样做是很不孝顺!” “父母望子成龙,望女成凤,对孩子严厉一点不是正常的吗?至于闹成这样吗?!” “就是,这太不孝顺了!” 有指责莫长歌的,自然也有为她说话的。 “你们这些人是不是脑子有疤!没看见视频里莫泊然是怎么对待莫长歌的吗?!好几次她都差点死了,这样的父亲有孝顺的必要?!” “孝?父都不慈凭什么要求女儿孝顺,就因为父母生了我们,我们作为儿女的就活该任他们打骂、作践吗?这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就是!而且莫泊然从莫长歌四岁开始就对她非打即骂,整整十八年都没停过,这已经不是一般的虐待了吧?” “就应该把他扔进监狱,把牢底坐穿!” 听着周围越来越大的讨伐声,莫泊然脸上渐渐挂不住了,心中十分难堪,但同时更多的是气愤。 他从小就被父母娇惯着养大,我行我素惯了,以前他大哥还是家主的时候,谁敢多说他一句不好?现在他大哥才刚下位,各种牛鬼蛇神都出来了,而这一切,都是她的错!莫泊然愤怒地瞪着莫长歌,见她一脸淡然更是气得咬牙切齿,莫家因为她成为了整个帝都的骂柄,他大哥被老二羞辱,他和妻子也相继被告,而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由他最恨的女人生的女儿造成的,他如何能不恨?又如何甘心?!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莫长歌掀了掀眼皮,淡然道,“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做的事负责,谁都避免不了。” “我做什么了?reads();!”莫泊然看不顺眼她这副淡然的样子,那会勾起他不好的回忆,当年的风思烟也是这样一个沉稳淡雅的性子,他曾经很迷恋她,或许现在依然迷恋,但风思烟带给他的屈辱,他一刻也不曾忘记,他恨风思烟,却又不肯让她死,于是便把她囚禁起来,时不时去折磨她,同时也折磨着她的女儿,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愤懑。 “我是你父亲,没有我哪来的你?我自己生的女儿,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别人有什么资格管我的家事?!”莫泊然瞪着莫长歌道,但这句话却不只是说给她一个人听。 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年轻女警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把他踹到在地上,然后揪着他的衣领,一边打一边骂:“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畜生,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是父母就可以对子女为所欲为吗?你虐待自己的女儿十几年,早就构成了犯罪,等着坐牢吧你?!” “我犯什么罪了?!”莫泊然依然觉得自己没错,护着头大喊,那女警见他这般顽固不化,气得又砸了他几拳。 “小林,住手!”一旁较年长的警官阻止了年轻不懂事的女警,拉起了躺在地上的莫泊然,眼里也闪过愠怒的神色,但他到底见多识广,很好的控制了自己的脾气,沉声道:“莫先生,你犯的是虐待罪和杀人未遂,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 “我……”莫泊然还想说什么,但一旁的女警却不想再听他废话,拽着他就走,“有什么话自己跟法官说去吧你!” “还有你,跑什么?”女警眼尖地发现白曼柔要开溜,一把扯过她,“呵,你犯的可是谋杀罪,想逃到哪里去?” “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风思烟!” 一听这个名字,白曼柔顿时僵住了,目光开始闪躲,气势也弱了下来,莫泊然疑惑地看了她好几眼,想要开口问些什么,但又顾忌着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被他咽了下去。 莫泊然夫妇被警察带走后,莫家顿时炸开了锅,不少人还把刚刚发生了一幕拍了下来,然后传到了网上,又引起了一番热议。 ※※※ 安静高雅的餐厅里,莫浩轩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惬意地靠在椅子上,朝对面的莫长歌晃了晃酒杯:“恭喜你,小七,终于得偿所愿了。” 莫长歌坐着没有动,面前一杯红酒还是满满的,闻言抬了抬头,望向对面笑得邪气的男人,淡漠地问道:“你有事?” 莫浩轩挑了挑眉,桃花眼中泛起一抹涟漪,调笑道:“怎么,没事就不能找小七你吃个饭喝杯茶?” “有话直说。” 莫浩轩被她的直接噎了一下,他其实没说谎,这次找她真得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单纯地庆祝一下而已。 “小七,不要这么冷漠嘛,来,干一杯,庆祝我们这次合作愉快!”莫浩轩举起酒杯,笑眯眯道。 莫长歌眼睛动了动,轻轻吐出一句话:“我什么都没做。” 莫浩轩闻言笑了,是啊,她什么都没做,顶多只是发了一条微博而已。 可若是没有她,他不会知道莫泊郢那只老狐狸竟然在莫宅里安装了摄像头,也就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莫家几个拥有大额股份的人的把柄,从而控制住了他们,让他们和他站在一起“讨伐”莫泊郢,若是没有她,莫泊郢也不会焦头烂额到连家都不回,以至于让他钻了空子,彻底掌控住莫家。 这一次的家族会议,明面上莫家老二占了上风,其实不然,莫浩轩才是目前真正掌握莫家命脉的男人,而这一切大部分的功劳还是在莫长歌身上reads();。因为如果没有她告诉他摄像头的事,他不可能发现莫家那么多不为人知的□□,更不可能同时控制莫家的几大巨头。 莫泊郢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为了防止再有人害他而装的摄像头,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儿子利用,夺了他的家主之位不说,还让他沦为了丧家之犬,他若是知道了,脸色想必一定非常好看。 一想到这里,莫浩轩便觉得心中十分畅快,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意,“不管怎么说,这次都要感谢你,如果你以后遇到麻烦,我能帮一定帮你!” 莫长歌点点头,没有拒绝,谁知道她会不会有再用他的一天,所以没必要那么块拒绝。 见莫长歌没有拒绝他,莫浩轩心情更好了,呷一口红酒,笑问:“后天就开庭了,小七你要去吗?” “嗯。”莫长歌点头,她作为受害人,自然是要出庭的。 ※※※ 三天过后,帝都法院正式公开审理莫泊然虐待未成年人和白曼柔涉嫌谋害风思烟一案。 法庭上,莫长歌再次见到莫泊然时,他憔悴了不少,看来被拘留的那几天里过得不是很舒心,只是一见到她,他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对着她破口大骂,见他在法庭上还那么横,不少人都对他怒目而视。 白曼柔倒是比他老实,只是一个劲地抹泪,说风思烟是她最好的姐妹,她不可能害她,明里暗里地提示众人莫长歌是在陷害她。 莫诗蕾也来了,在法庭上,她一面控诉莫长歌冷血无情,一面竭力反驳对方律师给自己父母定的罪,可是莫长歌准备得很充分,证据确凿之下由不得他们不认罪。 “姐姐!”莫诗蕾崩溃地大喊,“你就这么恨我们吗,恨到巴不得爸妈死才甘心?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莫诗蕾哭得很凄惨,已经开始有人同情她,并指责莫长歌太过分了。 莫长歌不理会他人的指责,偏过头看着她,说:“不是我想他们死,是你们不让我和妈妈活。妈妈已经被你们害死了,我也在鬼门关走了不下十次,如果不是我命大,你觉得我会有机会站在这里为我们母女讨一个公道吗?你说我没有心,那你呢?别说把我当姐姐看了,你有把我当人看待过吗?除了羞辱我,折磨我,你还会做什么?” “姐姐,我没有……”莫诗蕾咬着下唇,眼底闪着泪光,一副委屈的模样,心里却将莫长歌骂了个狗血喷头。 莫长歌将她眼底的怨毒看得清楚,眼眸暗了暗,但到底没说什么,转过头看着法官,一字一句道:“法官大人,我最后再重复一遍,我是不会撤诉的,即使他是我父亲,他也没有剥夺我生命的权利,他几次差点害死我,从小没有给予我半分温情,这样的父亲不要也罢!” 莫长歌的语速缓慢,语气也不强烈,却意外地坚定,在场的人都怔住了,那些骂她不孝的人也不禁住了口,再孝顺也不能学古人“埋子奉母”。 最后,莫泊然虐待未成年人成立,且情节恶劣,被判十年有期徒刑,而白曼柔因下毒※害风思烟精神失常,间接导致了风思烟的死亡,被判了三十年有期徒刑,法官做出判决之后,莫泊然还骂骂咧咧地不肯认罪,又被法官逮着多判了两年。 一切尘埃落定,莫长歌走出法院大门的那一刻,原身残留的怨气彻底散去,莫长歌抬起头,望着湛蓝的天空,慢慢地勾起了唇。 从今以后,她就是完完全全的莫长歌了! 祈辰逸站在她身边,看着她脸上淡淡的笑容,想到他们马上就要在一起了,不禁也弯起了嘴角,说:“长歌,三天后就是初八了,你――准备好了吗?” 第二十一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祈辰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虽然他掩饰得很好,但莫长歌还是听出来了,顿了顿,她转过身,睫毛跟着呼吸的节奏轻轻扇了扇,目光平淡地望着他,眼神微微有些暗沉。 虽然祈家和莫家的联姻算是泡汤了,但这不代表她和祈辰逸的婚约就不做数了,她还是要按照约定,于初八和他结婚,只是她在疑惑,疑惑祈辰逸高兴的情绪从何而来,明明一开始他很排斥这段婚姻,连订婚宴都躲过了,现在又为什么态度大转变?男人都是那么善变吗? 莫长歌不是傻子,她能感觉出来祈辰逸对她的好感,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的目光就牢牢地黏在她身上,那炙热的眼神,简直如影随形,时不时会出现在莫长歌的脑海中。 这样深情的眼神太过熟悉,简直像极了前世的楼霄亦,等等!楼霄亦?莫长歌猛地睁大了眼睛,她怎么会觉得他们两个相像呢?明明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啊,楼霄亦虽然在战场上杀伐果断,冷厉无情,但离了战场,他是个很温文尔雅的人,脸上从不缺笑容。而眼前这个男人,莫长歌微微抬头,打量了他一番,只见他面部线条冷硬,气势冷厉,还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但凡接近他的人都惧于他的冷漠,这一点,和平易近人的楼霄亦一点儿也不一样,莫长歌在心里偷偷做了个比较。 不过这其实完全就是莫长歌误会了,楼霄亦根本就不是善类,只是他善于把自己残忍的一面隐藏起来不让她看到而已。在她面前,他总是一副温柔无害的样子,对她百般迁就,所以才让她先入为主地认为他无害。这要换成楼霄亦任何一个下属,谁要敢在他们面前说楼霄亦温文尔雅、善解人意,他们绝对敬他是条汉子,然后离他远远的。 望着祈辰逸冷峻的侧脸,莫长歌兀自出了神,论外貌,他长得和楼将军真得一点儿也不像,可是和他相处的时候,她却总能在他身上找到楼将军的影子,有很多次她都觉得他们太像了,让她忍不住生出逃避的心理reads();。 她对楼霄亦的感情一直都很复杂,前世,从十岁那年被困冷宫之后,他就一直陪在她身边,他们相伴走过了十年的风风雨雨,在她眼里,楼霄亦即是对她忠心不二的下属,又是她可以依靠信赖的亲人,同时也是她推心置腹的诤友。 但至于对他有没有男女之情,说实话,莫长歌自己也不知道,她从来没有爱过谁,也不敢爱上谁,因为她母妃临死前告诫过她,警告她不要爱上任何人,她说女人爱上男人,就注定会被伤害,要么是身体,要么是灵魂。 她牢记母妃的教诲,不让任何人走进她心里,而且她前世都在忙着怎么从几位皇兄的暗杀中逃生,自然就更没有精力想那些风花雪月之事了。 前世在登基前夜,当楼霄亦摸进她的寝殿,对她说出“殿下,我心悦你!”时,她的内心是诧异的,但也只限于诧异而已,没有激动,更不会有厌恶,所以她便认为自己是不爱他的,直到他为救她身死,莫长歌也只是感动和愤怒的情绪居多。 楼霄亦爱她,这无可厚非,但她爱他吗?莫长歌不知道,眼前这个人和楼霄亦给她的感觉一模一样,她不止一次地猜测他们是同一个人,尤其是当他有一次说梦话,喊出“殿下”的那一刻。 那大概是半个月前的事了,当时她在环娱试镜完后,和祈辰逸一起坐电梯离开,中途电梯出了事故,祈辰逸因此受了伤,她在医院守了他一段时间。 一日清晨,半梦半醒之际,她听见祈辰逸大喊了一声“殿下!”声音中的悲痛欲绝窒息到让人不由得心生绝望,当时她被惊了一跳,可是当她问起祈辰逸他喊的什么的时候,他却像失了忆一样,对她的问题一问三不知,甚至连自己刚刚做过的梦也忘得一干二净。 如果,祈辰逸和楼霄亦真是同一个人,她该怎么做?莫长歌暗暗思考这个问题。 莫长歌的眼睛生得很美,灿若星辰,清冷中却又带着一丝勾人的韵味,当她认真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没有人可以抵挡住她眼神的诱惑,祈辰逸更不例外,若在平时,莫长歌能这样全神贯注地看着他,他不知会有多高兴,只是这会儿他却高兴不起来了。 她又在透过我看别的男人了!祈辰逸望着她出神的双眸,在心底微微苦涩,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在医院他无意识地喊了一句“殿下”后,每次独处时,她看着他总会出神。他不知道她想的是谁,曾经他以为那人会是白刑杨,可是之后他发现,莫长歌对白刑杨的态度恍若陌生人,看着他的眼神也很淡漠,和透过他思念某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是的,思念。也许莫长歌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每次透过祈辰逸看楼霄亦的时候,眼里总是会不自觉地带上眷恋和思念的神色,只是她从来没有发现过,但祈辰逸却看得清楚明白,这让他心里挠心挠肺般难受。 “小歌!”身后传来白刑杨喜悦的声音,打破了莫长歌和祈辰逸“深情对望”的场景。 莫长歌眨了眨眼睛,转过身,“什么事?” 曾经不管他怎么对她,嫌弃也好,无视也罢,莫长歌都会一心一意地追逐着他,就像是明知火光会让它灰飞烟灭,依然一往无前的飞蛾一样。 所以直到现在,白刑杨都无法适应她的冷漠,看着她冰冷的面容,白刑杨怔愣了许久,才敛了敛神,笑着说道:“恭喜你这次胜诉。” 莫长歌闻言移开了目光,点了点头,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转过头对祈辰逸说:“现在回去吗?” 回,自然指的是回祈家了,从靖城回来以后,她一直没回公寓,就住在祈家,而风思烟也随之住进了祈家。 因为她对医院有很大的阴影,醒来之后一直在闹,所以祈辰逸就提议让她住在祈家,一方面,祈家有专门的医生,可以照顾风思烟,给她最好的治疗,另一方面,把她安排在祈家也更安全,背后想要抓走风思烟的那伙人绝对进不了祈家reads();。 “嗯。”祈辰逸满意地笑了,凌厉的双眼在擦过白刑杨的时候,微微扬了一下,其中的意味不明而喻,成功令白刑杨僵了一下。 “等等!”眼看莫长歌真得就要离开,白刑杨没忍住叫住了她,莫长歌闻言停下,眼皮抬了抬,似乎是在问他还有什么事,这般漠然的态度,不免又让他心生酸楚,“你去过靖城了吗?那人是烟姨吗?” “去了,不是。”莫长歌的回答言简意赅,一个字也不肯多说,而且她也没有说实情,因为她不信他。她刚把白曼柔送进监狱,如果这会儿传出风思烟还活着的风声,那么白曼柔很可能会被免罪,这不是她想要的,更不是原身想要看见的。 “抱歉。”白刑杨有些愧疚,叹一口气道,“又让你失望了一次。”他觉得他告诉她风思烟还活着,结果到头来却是个误会,让她白白期待了一场。 莫长歌没说什么,抬脚就往前走,祈辰逸紧跟其后,快走几步,与她并肩而行,灿烂的阳光下,两人修长的影子交映在一起,显出几分缠绵来,看得白刑杨心里头十分不舒坦,但他这次只是抿了抿嘴,什么都没有说。 他喜欢莫长歌,从小就喜欢,但他一直以为莫长歌是他同父异母的妹妹,所以这些年以来,原身过得痛苦,可他同样也不快乐,即使到了现在,心爱的人马上就要嫁人了,他也没勇气,更没有理由把她抢回来,只能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怨恨造化弄人。 ※※※ 一路无言,莫长歌和祈辰逸回了祈家,穿过馨香的花园,莫长歌来到了祈家大宅最里边的一栋小楼前,还未进门,她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悦耳的歌声。 莫长歌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歌声空灵动听,声线完美到没有一丝瑕疵,曲调婉转悠扬,让人听着很舒服,如同沐浴在和煦的春光中,不明就里的人一定想不到,能唱出这么好听的歌的人竟是一个疯子。 随着最后一个音调落下,小楼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怒骂声:“莫泊然,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哈哈哈哈――”紧接着就是稀里哗啦玻璃碎裂的声音。 莫长歌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门进去,看见风思烟披散着头发,赤脚踩着地板上,旁边散落了一地的碎玻璃,照顾她的女佣正一脸担心地看着她,温声哄着她,让她不要踩那些玻璃。 莫长歌走过去,从她手中扶过风思烟,转头对那女佣吩咐道:“把这里打扫干净,以后这里不要放任何危险物品。” “是。”女佣低头应下,看着莫长歌扶着风思烟出了房门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她还以为莫长歌会指责她没照顾好风思烟呢,还好,她虽然看上去冷漠,但不是个会苛责佣人的人。 风思烟似乎是认识她的,又也许是因为莫长歌人长得漂亮,她一直乖乖地让她牵着,没有再发疯。 风思烟今年已经四十多岁了,可是人看起来却很年轻,看上去也就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年不见光的日子让她的皮肤变得更加白皙,眼神虽然呆滞,但眼睛很大,不发疯的时候看着很迷人,尤其是在她唱歌的时候,那股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陶醉让她整个人显得更耀眼。 大概是太爱唱歌了,风思烟即使是精神失常了也依然喜欢唱歌,而且只听一遍她就能完美地唱出来。 莫长歌扶着她到花园的凳子上坐下,让她多晒晒太阳,她在一旁给她讲莫泊然夫妻的事。 “……莫泊然被判了十二年,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混蛋!” 第二十二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大概是莫泊然给她留下的阴影太大了,以至于一听到“莫泊然”三个字,风思烟就条件反射地憎恶和害怕,平静乖巧的面容骤然变得疯狂起来,她尖叫一声,然后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一把推开身前的莫长歌,对准一坛艳丽的花毫无章法地撕扯了起来,一边扯一边急切地往嘴里塞,破碎的嘶吼声从她塞满花朵的嘴里传出来。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她的眼睛瞪得老大,眼球上布满粗壮、腥红的血丝,简直狰狞地可怕,此时,她死死地盯着花坛,双手双脚一起动,疯狂地踢打,撕咬着里面的花,好像那些花就是她的生死仇敌一般。 浓烈的恨意与绝望包围着她,莫长歌仿佛能看到她身边裹着一层厚重的黑气,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这个美丽却又可怜的女人,这十八年来,莫泊然到底对她做了什么,才会让一个原本温柔的女人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其实光看他对待原身的手段,她大概可以猜测,莫泊然绝对不会对风思烟仁慈。 “莫小姐,”女佣听到动静,扔下扫把从里屋跑出来,看着如此疯狂的风思烟,眼里闪过一道怜悯和心疼,“我们不阻止她吗?” “不用了,”莫长歌摇了摇头,双唇轻启:“打电话叫李医生来吧。” 李医生是祈家的私人医生之一,医术精湛,他和之前在微博事件中,为莫长歌做检查的那个心理医生是大学同学,两人都是医学界的佼佼者,这次由他负责风思烟的病,也是他提议把她接回祈家疗养的,说是安静的环境有利于风思烟康复。 “是。”女佣得了话,虽然心里担心,但莫长歌作为女儿的都说没什么,她就更不好干涉了,三步一回头地进屋打电话去了。 莫长歌不管她,自然不是因为冷血无情,而是因为李医生说过,风思烟被囚禁的时间太长,整个人精神压抑得很,所以他们要尽量让她多发泄心中的愤懑,适当的时候还要刺激她,让她发疯。 看着还在发泄的风思烟,莫长歌垂着头,敛下眉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紧握的拳头说明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如脸上表现得那么平静。 风思烟兀自发泄了好一会儿,终于安静了下来,跌坐在一旁,豆大的泪珠从她美丽的脸庞上滑落,低落在地上聚成一滩银色的水洼。 莫长歌定了定神,上前一步扶起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尘,什么也没说送她回屋去了。 发泄过后的风思烟又恢复成了那副乖巧却又呆滞的模样,脸上的疯狂已经不复存在,安静地由莫长歌带上了楼。 “小歌,”上楼梯的时候,风思烟突然伸出手扯了扯莫长歌的衣摆,“那个混蛋,真得不会再来打我了吗?” 她仰着头,咬紧下唇惴惴地看着她,眼里带着惧怕的神色,脸上还残留着未净的泪痕,看上去脆弱极了。 莫长歌心尖颤了颤,这一刻她说不上来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可是看着这样的风思烟,她却忍不住心软,安慰她道:“放心吧,以后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真得吗?”风思烟抬起头,惊喜地问道。 “嗯。”莫长歌弯了弯眉,得到肯定的回复,风思烟顿时笑得像个孩子reads();。 发泄了那么长时间,风思烟出了一身的汗,莫长歌端来水想为她擦洗一下,打完电话上来的女佣见此,连忙伸出手,想要端过她手上的脸盆:“莫小姐,放着让我来吧。” “我自己来。”莫长歌侧身躲开她的手,把脸盆放到床头柜上,然后拧干毛巾,给她擦脸,莫长歌擦得认真,将她的脖子,手臂,后背都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在这期间,风思烟也没有闹,只是眼睛却一直粘着她。 李医生就住在祈家附近,莫长歌没等多久他就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刚刚和她分开没多久的祈辰逸。 见医生到了,莫长歌起身让开了位置,对他说:“刚刚她发作了一次,平静下来后感觉人就清醒了些。” 李医生点头表示了解,放下手中的药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精巧的金属仪器,开始了检查。 经过一番精细的检查之后,李医生抬起头,脸上已经有了笑意,莫长歌心思一动,抬眸望他。 “你妈妈她恢复得很好,不用担心”李医生收起仪器,转身对她道,“我待会儿给她打一针,先让她安静地睡一会儿,之后再给她开点药。” 风思烟很抗拒打针,折腾了很久,李医生才把针头插※进去,等风思烟睡着,李医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照这样下去,如果恢复得快的话,大概两年后她就可以清醒,恭喜你。”下了楼,李医生对莫长歌说道,莫长歌闻言愣了一下。 两年?这也叫恢复得好?她还以为风思烟马上就能恢复了呢,原来是她想多了,果然,精神上的疾病不是那么容易治愈的,莫长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显露情绪,点点头,“谢谢李医生。” “祈总,那我就先回去了。”李医生对亦步亦趋跟在莫长歌身后的祈辰逸道,说实话,他挺好奇祈辰逸和莫长歌之间的事的。他从小就生活在祈家,这么多年以来,别说女人了,连男人他都没见过几个能靠他这么近的,可现在出了一个莫长歌,不但和他同进同出,祈辰逸还上赶着讨好人家,这让他心里痒痒的,好奇得紧,若不是祈辰逸以往冷血的手段太过深刻,他都忍不住想直接调侃他了,还有他那个未婚妻,看着也是个薄情的人,真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有好结局。 摇摇头,李医生甩去脑中乱七八糟的情绪,离开了这栋小楼。 “你怎么过来了。”李医生离开后,女佣也很有眼色的遁了,花园里顿时就只剩下莫长歌和祈辰逸了。 “你还没吃午饭。”祈辰逸说着,突然伸出手,把遮挡住她眼睛的碎发撩到了她耳后,这个举动太过自然,却也太过突兀,莫长歌不禁怔住了,良久才在他坦然的目光中移开视线,心情有些微妙。 她突然想知道,在他们分开的那短暂的二十分钟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 祈辰逸看着她不自然却装作淡然的模样,唇角勾了勾,看来姜的还是老的辣,谈恋爱,听妈妈的准没错。 两人在近乎诡异的和谐气氛中,穿过花园,来到了祈家大厅。 祈家老宅虽然很大,但平时也就只有祈辰逸的父母和祈辰星在住,他的叔伯们都各自另有住宅,不到逢年过节都不会回老宅,堂兄弟妹们也有自己的生活,这一点他们不像莫家人,为了能住在莫家老宅耍尽手段。 进了大厅,莫长歌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长相甜美的女人,她旁边还有一个帅气的小男孩,两人正拿着手机玩游戏,女人嘴里不时还爆出几句粗口:“妈的智障,这个亚瑟在搞什么鬼,老子都快被兰陵王弄死了!” “妈妈,快逃快逃,你残血啦!”小男孩激动地大喊,眼睛里冒着火花,“快点快点,兰陵王来了reads();!” “握草!挂了!”女人一拍大腿,懊恼地说道,小男孩闻言翻了个白眼,鄙视道:“妈妈,你真是弱爆了,连个兰陵王都打不赢!” “你个臭小子!”卓梦筠刚想教训一下没大没小的儿子,余光瞥见门口站着的两人,顿时把手机一扔,刷的一下站起来,笔直得跟白杨树一样,“大哥,你回来了!” 祈辰逸脸色有些沉,“下次不要再带着小夜玩游戏,他还小。” “嗯嗯!”卓梦筠点头如捣蒜,天知道她有多害怕她这个大伯子,他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就够让她心惊胆战的了。 人小鬼大的祈夜恒见自家妈咪那没出息的样子,忍不住再次朝天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妈咪,你好没用哦。” “&#*¥£&”,卓梦筠有心反驳,却也理亏,只好佯怒地瞪了儿子一眼。 祈夜恒朝她吐了吐舌头,然后猛地跳下沙发,张开小手朝祈辰逸扑了过去,“大伯,小夜好想你啊!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祈夜恒不过桌腿高,本来还想抱着他的腰的,奈何身高不够,只好退而求其次地抱住了祈辰逸的大腿,还拿小脸蛋蹭了蹭。 祈辰逸面色缓和,俯下身抱起了他,转过头对莫长歌道:“这是阿星的儿子,祈夜恒,你可以叫他小夜。” 莫长歌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暗暗打量了他一番,祈夜恒长得和祈辰星很像,很可爱也很英俊,不过有点小胖,脸蛋圆圆的,两颊多肉,让人很有揉搓的*,莫长歌不禁有些手痒。 其实莫长歌是一个隐形的萌物控,很喜欢那些可爱的东西,可爱的动物,可爱的小孩子,包括正太,她都很喜欢,只是前世碍于身份,她一直忍着不靠近那些萌物,生怕被人知道了之后,又是一场阴谋在等着她。 不过现在应该没关系了吧?莫长歌眼睛亮了亮,手指已经开始移动了。 祈辰逸自然不可能知道莫长歌心里在想些什么,但却能感觉到她对祈夜恒的喜爱,侧了侧身,让祈夜恒正对着她,说:“小夜,这是我的――未婚妻。”祈辰逸本来是想说妻子的,但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最后又改口了,放在祈夜恒腰上的手稍一使力,戳了戳他的腰,眼眸暗了暗,瞥向莫长歌。 祈夜恒的父母都是逗逼,但生出的儿子却是个人精,眼珠子转了转,联想到他奶奶对他说过的话,他马上就领会了祈辰逸的意思,朝莫长歌扬起一个笑脸,甜甜道:“伯母好,我是小夜,欢迎来到祈家。” “……” 莫长歌顿了顿,眼神微微眯起,不着痕迹地看了祈辰逸一眼,祈辰逸自然地与她对视,眼里没有任何涟漪,莫长歌移开视线,微微浅笑,淡淡地说道:“小夜好,叫我姐姐就可以了。” 祈夜恒闻言转过头看着祈辰逸,询问他的意见,祈辰逸嘴角抽了抽,小幅度地点了点头,祈夜恒顿时响亮地喊了一声“姐姐!” 第一次见面他就很喜欢这个姐姐,这下见她笑了,当下认定她也是喜欢他的,顿时就闲不住了,窝在祈辰逸怀里一点也不老实,挣扎着要下来。 祈辰逸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以为他单纯得不想被他抱着,于是便把他放了下来,脚一沾地,祈辰逸就迈着小短腿朝莫长歌扑去,莫长歌怕他摔倒,忙一把接住他,蹲下身与他说话,“怎么了,跑这么急?” 祈夜恒耳朵动了动,眼珠轱辘轱辘地转起来,突然一头扎进莫长歌的怀里,圆滚滚的脑袋埋在她胸前,脆生生道:“姐姐你好漂亮,身上也好香啊,你能不能不要嫁给大伯?等我长大了我娶你可以咩?” 第二十三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卓梦筠猛地捂住了嘴,眼光贼贼地望向祈辰逸,暗中朝自家儿子竖起了大拇指,儿子好样的!竟敢和你大伯抢女人,有出息! 看着把头埋在未来老婆胸前的小侄子,祈辰逸整张脸都黑了下来,咬牙切齿道:“下来!” 祈夜恒刚刚还在为大伯谋福利,这会儿却半点也不依他了,装作害怕地缩了缩脖子,扭过头,再次扎进了莫长歌怀里,小手环上了她的颈脖子,贴着她的耳根小声说道:“姐姐,大伯好凶的,你可千万不要嫁给他啊,我就不一样了!”祈夜恒扬了扬下巴,一副神气的样子,“我长得比他可爱,脾气也比他好,我还比他年轻,嫁给我肯定比嫁给他强!” 莫长歌失笑,伸出青葱般的素手,戳着他鼓起的两颊,祈夜恒的脸肉嘟嘟的,摸上去冰冰凉凉的,手感特别好,而且小孩子皮肤嫩、软,一戳就窝下去了,莫长歌戳着戳着就上瘾了,忍不住又捏了他一把。 “唔,姐姐,不要捏啦,痛!”祈夜恒被捏得有些疼,扁扁嘴委屈地说道,莫长歌顿时回过神来,讪讪地收回手。 这算是莫长歌第二次触碰萌物了,太久没碰,一时有些忘乎所以了,第一次还是在前世,楼将军家里养了一只通体莹白的猫,任性地不得了,连楼将军上战场都要跟着去,有一次在营帐中,它突然跑了进来,对它,莫长歌早就心痒难耐了,此番见它主动送上门来,便一把抱住了它,猫毛细腻光滑,触感极佳,她忍不住抱着它睡了一晚上,天亮了才放它离开。 “抱歉,”莫长歌看着有些尴尬,“捏疼了吧?” 祈夜恒闻言揉了揉脸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晶亮的眼睛闪了闪,“也不是很痛啦,姐姐抱抱就不痛啦。” 看着他那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莫长歌不禁觉得有趣,揉了揉他的头,将他抱了起来,祈夜恒顿时满足地靠在她的肩膀上,偷偷朝祈辰逸吐了吐舌头,眨了眨眼睛,无声地吐出一句话:“大伯,奶奶说了,要想追到老婆,就得脸皮厚,像你这样冷着脸是不行哒!” 那得意的小模样神气极了,祈辰逸眼神一暗,看着莫长歌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好,我叫卓梦筠,”这时,卓梦筠走了过来,指着祈夜恒对莫长歌道,“是这小子的妈,他有点皮,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reads();。”扔了手机,卓梦筠表现得倒是舒雅端庄,丝毫不见先前玩游戏输了时的粗鲁劲。 莫长歌点点头,冷淡地回了一句“莫长歌。”相比于对待祈夜恒,那态度不止冷漠了一星半点,卓梦筠顿时有些心塞,这年头老娘不如儿子,她还能说什么? 没过多久,祈夫人白夕玥和祈奕寒下楼了,看见莫长歌抱着自家大孙子,脸色柔和,一双白皙的素手不时还摸摸他的头,她眼睛顿时一亮,看来她这大儿媳很喜欢小孩子啊! 暗自瞥了一眼坐在莫长歌身边脸色憋屈的儿子,祈夫人好笑地在心底摇了摇头,坐到莫长歌的对面,笑问:“长歌,我家小夜是不是长得很可爱?” “嗯。”莫长歌反复揉搓着他胖乎乎的小手,神情惬意地说道。 “呵呵,”祈夫人掩嘴轻笑一声,“看来长歌你很喜欢小孩子啊。” 莫长歌没有否认,她本来就对萌物没什么抵抗力,不管是人也好,物也罢,只要看着可爱,什么她都喜欢。 “喜欢的话就赶紧和逸儿生一个,肯定和小夜一样可爱!”祈夫人是不遗余力地在撮合莫长歌和祈辰逸,儿子不给力,她只能自己亲自上阵了。 祈辰逸闻言眼睛亮了亮,自己的孩子吗?好像——听上去很不错的样子,望着莫长歌好看的侧脸,一句未加思索的话脱口而出:“我会努力的!” 祈奕寒:“……” 白夕玥&卓梦筠:“……”儿子/大哥好样的! 努力个鬼!莫长歌不禁气恼,余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人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他是不是忘了他们之间的婚约只是一个交易?还是她什么时候给了他不该有的错觉? “咦?你们都怎么了?”祈辰星起得晚,睡到现在才起,刚下楼就看到客厅里沉默的众人,亲亲老婆还和太后挤眉弄眼的,顿时好奇了,开口问道。 “爸爸!”还窝在莫长歌怀里的祈夜恒朝祈辰星晃了晃手,趴在她的肩头,“刚刚大伯说要和姐姐生孩子。” “咳咳——”惊吓过度,祈辰星被呛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不远处一本正经的大哥,生孩子?这是他那个人形杀器的大哥说出来的话么?不会是他还没睡醒吧? 小孩子直白的话让莫长歌噎了一下,但她又不知道这种场合下她该说什么,于是便低下了头,佯装不在意。 “好了,”一家之主发话了,“差不多也到午饭时间了,先坐下吃饭吧。” 饭桌上,祈夜恒拒绝了白夕玥,紧挨着莫长歌坐下,莫长歌自是欢喜的,不时给他夹夹菜,吃的人开心,投喂的人更开心,看着他吃东西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像一只小仓鼠,莫长歌更有戳一戳的*了,只是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还是不要打扰他吃饭的好。 祈家饭桌并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一家人边吃边聊,气氛很是温馨,当然,他们也不会冷落了莫长歌。 “长歌,你的工作怎么样了?还好吗?”祈夫人停下筷子问她。 莫长歌听到问话也放下了碗筷,“嗯,好。”实际上她已经离开剧组好多天了,算算日子她也该回去了,莫长歌暗想。 “那就好。”祈夫人点点头,又问了她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之后才进入正题,递给她几张请柬,说:“三天后就是你和逸儿的婚礼了,这里有几张请柬,你拿去给你朋友吧reads();。” 莫长歌顿了顿,思索了片刻,伸出手拿了两张,祈夫人诧异道:“不多拿几张吗?” “两张就够了。”莫长歌道,她认识的人不多,而且这场婚礼于她而言也不重要,要不是徐乐岚和郝心晴之前强烈要求说婚礼要请她们,她一张请柬都不想拿。 祈家几人面面相觑,都想到了她的身世,祈夫人顿时有些心疼,风思烟和她大哥白夕烨的情感纠葛她是清楚的,那两个人很配,只是缘分太浅,当年他们感情破裂其实是多方面的原因,但她大哥和风思烟都是守礼的人,两人交往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莫长歌根本就不是她大哥的女儿,可莫泊然偏偏不信,也许是相信的,毕竟亲子鉴定摆在那里。 莫泊然被家人宠着长大,看似纨绔嚣张,其实内心还是自卑的,他不相信国民女神风思烟会爱上他,总觉得她是另有目的,于是便处处防备着她。夫妻间没有信任,那这段感情就离破碎不远了,只要一点点星星之火,就可以将两人之间仅有的一点感情焚烧殆尽。 祈夫人叹了口气,迅速转移了话题,“对了你们两个,结婚后你们是打算住在家里,还是想搬出去住?” “我——”其实她是想说她自己住的,但想想又觉得不妥,毕竟她答应过祈夫人要帮她儿子,而帮他的唯一方式就是和他待在一起,所以分开住显然是不可行的,于是她便将目光转向了左侧的祈辰逸。 祈辰逸似乎是没有想到她会询问自己的意见,有些激动,“我在外面有几套房子,随你想住哪里。” 说了等于没说,莫长歌默了两秒,还不等她说出住外面还是住祈家,祈夜恒就跳下凳子,哒哒两步跑到她身边,扯着她的手,“姐姐,你就住家里好不好?我想和姐姐住在一起。” 小孩子的声音软软的,听得莫长歌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耳朵,其实她是演员,以后肯定很忙,住哪里都无所谓,这样想着她便应下了,“好。” “那感情好,顺便下午就去把证也扯了吧!”莫长歌能住到家里来,祈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她心里很满意莫长歌这个儿媳,若说一开始是因为大师说莫长歌是儿子的贵人,她对她有好感,那现在她是真喜欢上她了,莫长歌虽然看着冷漠,不爱搭理人,但那只是因为她和她大儿子一样,不善言辞罢了,再加上从小的经历,所以让她习惯于冷漠,祈夫人会这样想,全是自己脑补出来的,原身之前的懦弱也自动被她解释为伪装。 在祈夫人看来,莫长歌本身心地还是很善良的,不然她也不会答应嫁给她儿子,她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毕竟当初关于大儿子克妻的传言传得沸沸扬扬的,帝都男女老少都不敢接近他,而莫长歌却在她的恳求下答应了,当时那种情况,也许莫长歌心里也在害怕,但她最后还是答应了,这不正说明了她心地善良吗? 祈夫人给莫长歌带了一顶高帽子,莫长歌肯定不可能知道她的所想,听到她让他们扯证,也没怎么思索,毫不在意地点了点头,在她看来,扯不扯证都无所谓,反正最后都会分开,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现在离婚又简单,不像她那个时代,只有男人休妻的份,女人再苦也得自己扛着,而且她早就和祈辰逸签下了离婚协议,离婚还不是时间问题。 其实莫长歌这次完全想错了,没有结婚的人怎么可能离婚?所以她手上的离婚协议,没有任何法律保障,只是因为她来自一千年前,原身又是个法盲,所以她完全不知道那张所谓的离婚协议是无效的,她的思想还停留在古代签字画押了,契约就生效的认知上。 见她没有拒绝,祈辰逸暗喜,饭桌上其他人也跟着高兴,他们现在是完全相信大师所说的,莫长歌是祈辰逸贵人的说法了,没看到他们两个朝夕相处近一个月,莫长歌还好好的嘛!这下那些等着再次看祈家笑话的人大概该彻夜难眠了。 说到大师,祈夫人拧起了眉,她是真有本事,她之后又去找了她几次,一来是感谢她,二来是想请她到帝都来,参加儿子的婚礼,顺便打响大师的名气reads();。 可是她拒绝了,祈夫人一开始也不以为意,只当她淡泊名利,不在意身外之物,之后又诚恳地邀了她几次,但她还是拒绝,直到最近一次,她才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她不会想见到我的,她恨我,我知道的,哥哥也是,他也不会原谅我的。” 祈夫人自然是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的,但话语中的苦涩她却听得明白,虽然心中好奇,但祈夫人也没有多问,之后也没再打扰她。 下午两点,两人都换了件衣服,准备出发去民政局。 莫长歌身上穿的依然是白色连衣裙,她穿惯了裙子,现代的紧身衣服她穿着很不习惯,总觉得绷着难受,所以尽管裙子有些露,但她也忍了,连衣裙虽然有些露,但比她前世穿的裙子要舒适得多,而且多穿几次她也就淡然了,大家都穿得暴露,她也就没必要长衣长裤得裹着了。 莫长歌今天穿得裙子和往常有些不一样,裙子有些飘逸,袖子上还用朱色的丝线绣着符文,看着像改良版的汉服,配上莫长歌清冷的气质,衬得她整个人很仙。 而祈辰逸穿得则是一身黑色西装,暗沉的黑色将他的气场凸显得更加强大,深邃的眼睛里带着丝丝愉悦,让这个一向冷冰冰的男人显得有生气多了。 一黑一白两个人站在一起很配,祈夫人见此眼睛顿时就亮了,忍不住夸了一句“真漂亮!” “不过我觉得大哥要是换上汉服就更好了,总感觉那样两个人会更配。”卓梦筠在一旁加了一句,她是服装设计师,莫长歌身上穿得就是她改良设计的汉服常服,看着站在一起的两人,她突然来了灵感,想要为祈辰逸设计一套汉服。 莫长歌听她这么说,眉心一动,不着痕迹地看了他一眼,很快又迅速移开了视线。 察觉到她的目光,祈辰逸唇角动了动,眼神有些闪躲,“你今天——很美!” 莫长歌顿了顿,然后敛下眉,“谢谢。” 直到两人离开,祈夫人和卓梦筠才回过神来,祈夫人扬了扬眉,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住,“啧啧,这小子学得还挺快。” “不过还有待提高。”卓梦筠接口道,“他刚刚这句话有歧义,会让人以为他是在夸衣服。” “嗯,看来以后得多给他上几堂课。”祈夫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与儿媳对视一眼,两人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蠢蠢欲动。 一直等到上了车,莫长歌都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总觉得祈辰逸好像在撩她,这让她心情有些微妙。 祈家宅子建在郊外,离民政局有些远,等他们到达目的地时,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好在今天登基的人不多,没让他们等太久。 等到他们前面的那对情侣出来后,祈辰逸拿来了表格让莫长歌填,填完表格之后就是拍照,这个过程废了一点时间,因为那拍照的小哥总嫌弃莫长歌脸上表情太过冷漠,一直让她笑,莫长歌根本笑不出来,最后实在不耐烦了,才调整好心情,勾了勾唇角。 “咔嚓!”画面定格在莫长歌唇角勾起,祈辰逸温柔地看着她的这一幕上。 “好了。”摄像师比了个“ok”的手势,收起相机,走到祈辰逸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你!” “谢谢!”祈辰逸心情很好,但还是无法接受别人触碰他,用眼神示意他把手移开。 严乐杰耸了耸肩,放下手,对一旁面无表情的莫长歌道:“表嫂好,我叫严乐杰。” 莫长歌:“……”难怪狗屁要求这么多! 第二十四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拍完照片后就进入下一个夫妻双方宣誓环节,虽然知道这场婚姻是假的,但在朗读宣誓词的时候,莫长歌还是有些别扭,无法坦荡地把它念出来。 她从来都不知道语言竟然还有这样的魔力,把她的心绪都搅乱了。什么无论顺境或逆境,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我将永远爱你、珍惜你直到地久天长。 长长的一段宣誓词念完后,莫长歌整个人都是绷着的,脸上虽然没表露出什么异样情绪,但她知道自己还是被影响到了,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如同一弯静谧的湖水,突然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湖水泛起小小的涟漪,波浪虽不大,但持续的时间却绵长reads();。 从民政局出来后,祈辰逸捧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心情大好,整个人散发着春天般愉悦的气息。 从他第一眼见到莫长歌,到今天整好一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其实很短,不过就是他出趟差的时间,可一个月的时间又很长,在这一个月里,他遇到了此生挚爱,陪着她经历了许多波折,看着对方对他由冷漠到习惯的态度转变。 很多人都说,在爱情里,先爱上的那个人就输了,他第一眼看见她就深陷于那双薄情的眼中无法自拔,而莫长歌的心却像一块坚冰一样,直到现在都没有松动的迹象,如果按照外人的说法,那他确实是输了,而且还输得一败涂地,但对于祈辰逸自己而言,他却是心甘如怡的,只要陪在她身边,即使什么都不做他也感到很满足,前所未有的满足,那种感觉就像是心中缺失的那一块,终于被什么填满了一样,饱饱的,涨涨的,让人从心底里开心得冒泡。 祈辰逸就这样看着她,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下一秒,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你怎么了?饿了吗?”一个衣着华丽的小女孩蹲在地上,眨巴着眼睛,对跪在地上一身狼狈脏乱的小少年道,小少年只是低着头不答话,女孩眼珠子转了转,把刚买的糖葫芦递到对方手上,“我把这个糖葫芦给你,你快吃了吧!它可好吃,可甜了,只要吃了它,你就不会不开心了。” “小哥哥,我要走了,你保重!” “等等,你叫什么名字?”小少年闻言抬起头,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抿着唇问她。 “长歌,我叫长歌!”女孩说着,一眨眼的功夫就跑远了,徒留地上的小少年,望着空空如也的竹签发呆。 “属下楼霄亦,从今日起便是殿下手中的利刃,愿为殿下扫清一切障碍!”英俊的少年单膝跪下,对着桃花林中单薄的身影郑重地许下了承诺。 “嗯。”楼霄亦口中的殿下不过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身穿一条素白的罗裙,神色冷漠得一点儿不像十二、三岁的少女,冷冰冰的,像块万年寒冰。 少女的冷淡让楼霄亦垂下的眼眸一沉,但随之,他的目光变得更加坚定。 “陛下,我来挡着他们,你快走!”楼霄亦的脸上添了十几道疤痕,满身是血,一脚狠狠地踹开身边的敌人,对着不远处同样狼狈的女子道。 “要走一起走,朕绝对不会扔下你的!” ※※※ “我脸上有东西吗?”见祈辰逸一直盯着她的脸发呆,莫长歌摸了摸脸颊,疑惑地问道。 “殿下。”祈辰逸喃喃道,神情恍惚,听到熟悉的两个字,莫长歌猛地一惊,瞳孔放大,“你刚刚说什么?” “什么?” “我问你刚刚说了什么?”莫长歌的语气有些急,还隐隐夹杂着一丝期待。 “不,没什么。”祈辰逸摇头,那些画面太过零碎,他就只得到了两个信息,女的叫长歌,是个帝王,男的叫楼霄亦,是她的将军,其他什么都没看清。 难道是她刚刚听错了吗?莫长歌拧着眉,思绪有些混乱,也许真是幻听了吧,莫长歌暗暗叹了口气,只是怀疑的种子到底还是在心底生了根。 两人心思各异地回到车上,司机见他们两人都心不在焉的,上了车几分钟了也不开口,便开口询问:“祈总,接下来去哪里?” 祈辰逸看一眼车窗外,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暗沉了,划开手机屏幕一看,时间显示已经快六点了,低声道:“去青膳宫reads();。” 青膳宫生意依然火爆,而且这个点正是大多数人吃晚饭的时间,人就更多了。 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而帝都的富贵人家数来数去也就那么固定的几家,碰到熟人也是在所难免的。 莫长歌前脚刚踏进青膳宫的大门,迎面就走来了两个“熟人”――白刑杨和羽清雪,两人手拉着手,羽清雪脸上带着羞涩的笑容,看上去十分甜蜜。 莫长歌发现了他们,他们自然也发现了莫长歌两人,白刑杨一见着莫长歌,马上甩开羽清雪的手,速度快得让羽清雪根本没时间反应。 看着整双眼睛都黏在莫长歌身上的男人,羽清雪表情僵了僵,眼里快速地闪过一道嫉恨,脸上的笑意渐渐挂不住了。 “小歌,你怎么来了?”白刑杨热情地迎了上来,脸上也露出了欣喜的笑意,“吃过晚饭了吗?”这话刚说完,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这个点来这里不是为了吃饭还能是为什么,笑着加了一句:“走吧,小歌,我请你吃饭。” 从头至尾白刑杨都没注意到莫长歌身边还有一个祈辰逸,也忘了他刚刚是和别的女人吃的饭,他这番作态,让祈辰逸和羽清雪两个人都黑了脸。 当着他本人的面,对自己老婆大献殷勤,当他是死的吗!祈辰逸再也顾不上思考脑海中哪些零碎的画面是什么了,当下上前一步,挡住白刑杨炽热的目光,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高大的阴影投映下来,白刑杨这才注意到祈辰逸的存在,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换了个味道,“表哥也来吃饭?” 白刑杨的父亲和祈辰逸的母亲是兄妹,所以两人除了是情敌,还是表兄弟关系。 “嗯。”祈辰逸冷漠地开口,往后退一步,以保护者的姿势站在莫长歌身后,他离她很近,虽然没抱着她,但他现在这个姿势,在其他人看来已经和抱没什么差别了,白刑杨的脸色扭曲了一些,还没等他有什么反应,羽清雪也调整好心情过来了,亲昵地挽着他的手,笑着朝祈辰逸点了点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祈总,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吧?” “不是。”祈辰逸否认,羽清雪顿时愣住了,白刑杨也是如此,但马上心底又涌起一股庆幸,目光灼灼地看着莫长歌。 他知道他们是兄妹,也清楚他们之间是不可能会有结果的,所以之前才会一直躲着她,但真得知道她要结婚的时候,他又受不了,内心嫉妒得发狂,恨不得立马跑到她面前,让她不要嫁。 尽管内心知道祈辰逸和她也只是协议婚约,祈辰逸和她是表兄妹关系,同样不可以在一起,姑妈只是因为神棍的话,才生出让小歌嫁入祈家的心思,但他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不肯眼睁睁地看着心上人嫁给别的男人,在白刑杨的认知里,莫长歌是他一个人的,享受惯了被她追逐的日子,他接受不了她现在的冷漠,更接受不了她要嫁人的事实。 听到祈辰逸否认他们未婚夫妻的关系,莫长歌眉心跳了跳,她没觉得他是想让她难堪,反而觉得他话还没说完,果然,正在她挑眉之际,只听他马上又加了一句,“不是未婚妻,是妻子。” 莫长歌唇角微抿,顿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微妙感。 乍一听闻莫长歌已经结婚了,白刑杨整个人都僵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挣扎,知道他们三天后举行婚礼是一回事,接不接受又是另一回事了。 羽清雪显然也是愣了一会儿,但她还不至于像白刑杨那样失态,只稍稍晃了晃神就反应过来了,笑着祝福他们,“恭喜两位喜结良缘,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谢谢。”祈辰逸很是受用,脸上虽然没有笑意,但气势却温和了很多。 听到两人的话,白刑杨才回过神来,扯出一个笑容,“小歌你今天结婚,怎么不告诉我?” 莫长歌闻言抬了抬眼,看着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搞笑的路人甲,她自己都是上午才知道的,而且她为什么要告诉他?他脸有那么大吗? “白总对每个员工都那么关心吗?”言外之意就是他多管闲事了,白刑杨听出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reads();。 羽清雪却是轻笑了一声,“你还真说对了,刑杨他啊,对员工都特别好,像他这样实诚的老板可不多见哦。” 羽清雪挽着白刑杨的手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白刑杨却觉得难堪,沉着脸扒拉下她的手,抬脚往旁边移了几步,这么一来,羽清雪再心大脸上也挂不住了,更况且她还不是个心宽的人,脸上顿时就绷不住了,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黑的,跟个调色板似的,实在好看。 “不是饿了吗,走啊。”莫长歌朝祈辰逸点头示意道。 “好。”祈辰逸反应也快,知道莫长歌不想待在这里被人当猴看,马上应了下来,然后朝白刑杨点头,“我们先走了,有空再去医院看望舅舅。” 说着两人便迈开步子走了,没给白刑杨多少反应的时间。 看着两人离去的和谐背影,白刑杨久久无言,羽清雪看着他眼里闪过挣扎、嫉妒,不甘等复杂情绪,嘴角冷冷地勾起。 这一次,两人照例去了顶楼,祈辰逸进卫生间放水去了,莫长歌则一个人站在客厅,再次望着墙上的人物画像出神。 上次祈辰逸说把这幅画送给她,她拒绝了,所以这幅画还好好地挂在这里。 祈辰逸放完水出来,就看见莫长歌站在那副画前发呆,放轻脚步走了过去,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正好看见画手的署名,龙飞凤舞的三个字――楼霄亦,旁边还有画手的注解:吾爱长歌,晋安十年。 祈辰逸怔住了,站在原地不动,他突然想起了那些零碎的画面,想起了那个小女孩,也想起了那个跪在地上诉说着忠诚的将军。 所以,楼霄亦到底是谁?长歌又是谁?他们和他又有什么关系?祈辰逸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祈家之后,祈辰逸目送莫长歌进了房间,之后才转身朝自己的卧室走去,刚关上门,他就掏出手机给秘书打了个电话。 “祈总?”电话那头响起了江秘书疑惑的声音,“您有什么吩咐吗?” “去查一查楼霄亦这个人。”祈辰逸道,“还有长歌。”他又补充了一句。 “您是说夫人?”江秘书不解,之前不是已经调查过莫长歌吗?怎么又要查?! “不是,”祈辰逸顿了顿,“去查一下历史上有没有叫做楼霄亦的画家,尤其是晋安时期,如果有,再查查他身边有没有叫长歌的女人,把他们的资料整理好交给我。” “!”江秘书惊住了,让他去查一个不知道死了多少年的古人?祈总在逗他? “怎么,有问题?”祈辰逸冷漠的声音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江秘书顿时打了个寒颤,连连摇头,“没有!” “没有最好,这事尽快去办,”祈辰逸道,想了一会儿觉得不放心,又加了一句,“这件事你亲自去办,我放你几天假,没查清楚之前就不用回来上班了!” 挂断电话,江秘书一脸莫名,但上司都发话了,再荒唐的事他也得去做,认命地打开了电脑,点开浏览器,输入楼霄亦三个字,出来一大堆的资料,他只好一个一个手工筛选。 第二十五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这一夜,祈辰逸睡得很不安稳,昏昏沉沉之际,他好像做了个梦,梦的基调从一开始的温馨甜蜜,到后来演变成了铺天盖地的绝望,压得他整个人喘不过气来,可等他醒来后,却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 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祈辰逸抬起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些苍白的脸颊上挂着几滴汗珠,打湿了他纤长的睫毛,湿哒哒的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狼狈。 祈辰逸低垂着头,薄唇紧抿,心情说不出的烦躁,长歌,楼霄亦,这两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一直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把他整颗心都搅乱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在意这两个古人,但他隐隐觉得他好像是忘记了什么,而被他遗忘的那段记忆,似乎对他很重要。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祈辰逸的思路,他回过神来,迅速地洗了把脸,换好衣服出去开门。 “呃?”看着明显心情不佳的大哥,祈辰星挑了挑眉,往门里瞅了瞅,一句未加思索的调侃脱口而出,“我这是打扰到你和大嫂的好事了吗?” 话音刚落,旁边的房门“啪嗒”一声开了,莫长歌右手还放在门把手上,听到他的话轻轻抬了抬眸,目光冷然。 “早。”祈辰逸收起内心复杂的情绪,朝莫长歌点点头,道了声早安。 “早。”莫长歌带上门,上下嘴唇碰了碰。 两人互相问好之后,一前一后安静地下了楼,祈辰星本来还觉得有些尴尬的,这会儿见他们之间气氛如此诡异,不禁眯了眯眼。 这两个人,有情况,昨天一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祈辰星暗道,桃花眼往上挑了挑,抬脚跟了上去。 莫长歌两人都是六点起的床,但其他人显然比他们起得更早,这会儿已经坐到饭桌前了,连还是小孩子的祈夜恒也在,莫长歌停下脚步,微微诧异,这一家子今天又想干什么? 祈夜恒坐在凳子上,却是一点儿也闲不住,左看看又看看,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个不停,不时还荡一荡两腿,莫长歌一下楼他就发现了,眼睛噔的一下亮了,跳下凳子,撒丫子往她这边跑reads();。 看着他脸上那股兴奋劲,莫长歌不禁柔和了一张脸,眉眼稍弯,张开双臂俯下身,准备迎接一个小团子。 “姐姐!”祈夜恒准确地扑进了她的怀里,兴冲冲地喊了一句,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好看,莫长歌伸出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移开,“小夜,早。” 祈夜恒被摸得很舒服,不禁又主动把头往前送了一点点,“好舒服啊,姐姐,你再摸摸头。” 莫长歌自然不会拒绝这福利,还没完全放下的手顺势又抚上了他的头,心满意足地摸了几把。 祈夫人在一旁看着好笑,轻笑一声,“好了,你们两个,快过来吃早餐了。” 莫长歌闻言放下手,牵着祈夜恒来到饭桌前,本来想抱他坐到椅子上的,但被拒绝了,他自己嘿咻嘿咻地爬了上去。 吃过早饭后,大家都还坐在原位没有离开,祈夫人则犹豫地看着她,莫长歌便知他们还有事。 莫长歌低垂着头,端起杯子啜饮一口牛奶,等待祈夫人开口。 “长歌,”祈夫人说话了,“你今天有空吗?” 明天就是她和祈辰逸的婚宴了,就算她有事,他们也会帮着她解决掉,不让她离开啊,所以她这话不是明知故问吗? 莫长歌摇头,放下杯子,用纸巾擦了擦嘴,“没有。” “那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医院吗?”祈夫人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急切,莫长歌愣了愣,去医院?为什么? 似乎是看出了莫长歌的疑问,祈夫人思索了片刻,跟她说了实话,“其实是我哥哥今天醒了,他说他想见见你。” 祈夫人的哥哥,也就是白刑杨的父亲——白夕烨,同时还是风思烟的初恋情人,他醒了,想见她,几个意思? “我不太明白您是什么意思?”莫长歌抬起头看她,“你哥哥醒了?是说他之前出事了?还有,他想见我,为什么?我和他并无关系,不是吗?” 听到她接二连三的疑问,白夕玥这才意识到,白家的事情是个秘密,外人并不知道。 叹了口气,白夕玥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润喉,“你先跟我走吧,路上我再解释给你听。” “好。”思忖片刻后,莫长歌点头应下。 ※※※ 风思烟和白夕烨是高中同学,她出生在孤儿院,但好在他们那个孤儿院有慈善家长期资助他们的生活和学习,让她不至于过得像别的孤儿那样凄苦。 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懂事的也更早,风思烟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如果想要得到什么就只能靠她自己,因为她不像别的孩子,有父母长辈帮她,所以她从小就表现得十分独立,学习也很刻苦,靠着自己的努力,风思烟最后成功地考上了帝都最好的高中,并在那里与白夕烨相遇了。 风思烟和白夕烨,一个是学霸校花,一个是校霸校草,虽然两人的家境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校花校草的身份却不可避免地让他们两个撞到了一起。 他们的相遇可以说十分浪漫,那是一个樱花盛开的季节,风思烟逃了一节她最讨厌的政治课,溜到学校的情人坡看书。 风思烟从小就很喜欢唱歌,但她性格偏于冷漠,从不在人前唱歌,除了音乐课,那一天风和日丽,情人坡上没有旁人在,风思烟看了一会儿书便按耐不住,扔了书,小声地唱起了歌reads();。 “啪啪啪!”掌声响起,风思烟陡然一惊,猛地回过头来,看见一脸痞笑的白夕烨躺在草地上,身边散落了一地樱花花瓣,正仰着头看着她。 在外人面前出了丑,风思烟莫名觉得羞耻,握了握拳,捡起地上的书,什么都没说转身就要走,却被他喊住。 “喂,等等!” “什么事?”风思烟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冷着脸问道,白夕烨啧了一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紧绷着的脸突然笑了,“你在紧张什么,不会是被我迷住了吧?” “无聊!”风思烟迈开步子往前走,神色冷漠。 “嘿,美女,记住了,我叫白夕烨。”白夕烨在她身后喊了一句,“还有,你唱得很好听!” 风思烟脚步不停,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他们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名字,但这次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彼此都给对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自从第一次见面之后,就像是老天安排好了一样,他们在校园的各个角落无数次偶遇,接触得多了,彼此就对对方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怀,简而言之就是,他们相爱了。 在白夕烨的支持和鼓励下,风思烟鼓起勇气走上了舞台,让自己的歌声传遍了大江南北,又在机缘巧合之下遇见了一位名导,从此走上了一条与她原先规划完全不同的道路。 风思烟和白夕烨都是深情的人,两人的感情历经五年都没有变质,那五年以来,他们始终如一得恩爱,可就在风思烟的事业走向巅峰,她不再为自己的出生自卑,决定和白夕烨结婚的时候,却遭到了白家顽固的阻挠。 为了拆散他们,白母擅自做主给白夕烨定了一门亲事,并以风思烟的事业相要挟,要他和那个女人订婚,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乱来伤害到爱人,白夕烨妥协了,瞒着风思烟和他母亲挑中的那人订了婚,但却也因此伤了风思烟的心。 风思烟出生于孤儿院,本就心思敏感,白夕烨自以为为她好,瞒着她和别的女人订婚,实际上深深地伤害了她,所以即使在后来误会澄清了,她心里依然有了疙瘩。 再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莫泊然突然出现,并且疯狂地追求她,风思烟几次拒绝都无果,莫泊然一直缠着她不放,还好巧不巧得几次都让白夕烨碰见了,两人之间开始有了隔阂,但那时他们还是相爱的。 直到那一天,白夕烨被人设计进错了房,和未婚妻发生了关系,于此同时,风思烟也*于莫泊然,随后风思烟和白夕烨的未婚妻更是同时怀孕,两个孩子的到来让他们彻底回不去了,心如死灰之下,风思烟嫁进了莫家,而白夕烨也娶了未婚妻。 “当年的事,大哥也很痛苦,但那时我妈以命相逼,让他一定要娶大嫂,所以他才会妥协,不然他不可能会离开你母亲的。”白夕玥长叹一口气,遗憾地说道。 当年的事,她也说不上来谁对谁错,爱情本就是如此疯狂的东西,有人为它成魔也不足为奇,在他们的爱情故事里,她只是个闲杂人等,没有立场去质疑谁,只是苦了她大哥。 “后来呢?后来发生了什么?”卓梦筠等人也是第一次听说这段往事,顿时好奇了起来。 “后来,莫家传出风思烟因病去世的消息,大哥听了,急急忙忙从国外赶回来,结果却出了意外,飞机坠机,大哥也因此成为了植物人,直到今天凌晨才清醒过来。” 听完整个故事,车里陷入了沉默之中,车外,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来了,缕缕阳光照射进来,莫长歌垂着头,阳光下,纤长的睫羽在她的脸上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让人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第二十六章 - 豪门宠婚[古穿今] - 北墓菇凉 白夕烨是十八年前出的事故,事故发生之后他就成为了植物人,直到今早才清醒过来。 沉睡不醒的这些年,让他衰老得也比平常人更慢些,此时看上去,他竟只比出事那年老了一点点而已,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但精气神还不错,俊美得一如当年。 莫长歌长得和风思烟很相像,她一进门,白夕烨的目光就自动黏在了她的身上,嘴唇动了动,一句“思烟”脱口而出。 病房里此时站着很多人,除了莫长歌一行人外,还有白刑杨母子,白母一听到他用那样深情的语气叫着她最恨的女人的名字,脸刷的一下全白了,咬着下唇,死死地瞪着莫长歌。 白刑杨的脸上同样不好看,听说父亲苏醒了,他们母子一大早就赶过来看望他,结果却遭到了冷遇,那个男人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冷酷无情,甚至于不肯承认自己是他儿子。 其实这也没什么,他们父子之间缺了十八年,说什么彼此对对方有很深的感情,那都是骗人的,所以他以为他是不在意的,可当他喊出风思烟的名字的那一刻,白刑杨心里却不平衡了,为他母亲,也为他自己。 凭什么父亲能对一个死去的女人那样深情,却对自己的母亲冷眼以对?这十八年来,所有的人都死心了,只有他母亲始终相信,他父亲总有一天会醒来,风雨无阻得到医院陪伴他,看护他,从未有过怨言reads();。 看着目光冷然的莫长歌,再看一眼脸色苍白的母亲,这一刻,白刑杨突然恨起了这个男人,如果不是他,他母亲不会过着十八年生不如死的生活,如果不是他,他和莫长歌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境地,他现在遭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当年的花心造成的,如果不是他脚踏两只船,莫长歌根本就不会成为他的妹妹,他也不至于那么痛苦。 然而白刑杨没想到的是,他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被他母亲蒙蔽了,若是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他恨的可能就未必会是他父亲了。 白刑杨母子俩此时心里在想什么,别人当然不可能会知道,这会儿也没人会在意他们。 莫长歌站在原地不动,“你认错人了,我是莫长歌,风思烟的女儿。” “女儿啊!”白夕烨抬头看一眼天花板,阖了阖眼,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醒来的时候他就大概了解了这些年的事情,自然也知道风思烟已经“死了”,他不过是因为太想念爱人,所以才会认错。 白夕烨睁开双眼,勉强扯起一个微笑,“抱歉,你和你妈妈长得太像了。” 虽然他在笑,但所有人都看出了他心情不好,于是便岔开了话题。 白夕玥上前一步,先是和哥哥叙了会旧,大哭一场后,擦干眼泪开始介绍她带来的这些人。 在听到莫长歌已经和祈辰逸结婚之后,白夕烨先是愣了愣,紧接着严肃地看着祈辰逸,告诫他说:“辰逸,既然你们结婚了,你以后就要好好对待长歌,不能委屈了她知道吗!一个合格的男人是不会让自己的爱人难过的,你一定要牢记这一点!”他的声音听上去无比自责,似乎是想到了当年那些不愉快的往事。祈辰逸郑重地点头,即使他不说,他也不会让莫长歌受委屈,他爱她还来不及呢,怎么舍得? 若说白夕烨这一番话对谁影响最大,当属白刑杨母子了,白母是嫉恨他一醒来,不去关心自己的儿子,反倒去关心他和风思烟的“私生女”,而白刑杨则是诧异父亲为什么没有阻止莫长歌和祈辰逸的婚事,他们不是表兄妹吗? 白刑杨暗自疑惑,他刚想问清楚这事,只听他父亲说:“小玥,你们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和长歌单独聊聊。” “哦,好的。”白夕玥点点头,把一家子人都带出去了,还把明显不乐意的大嫂也一并劝出去了。 其他人离开后,病房里就只剩下莫长歌和白夕烨两个人了,白夕烨看着那张和爱人相差无几的脸,眼里闪过一道痴迷。 “你把我单独留下是有什么要对我说吗?”莫长歌率先开口打破沉寂,再让他这么盯下去,真怀疑他会不会盯到地老天荒。 白夕烨在她的问话中回过神来,移开视线,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你先坐下吧,我就是想知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莫长歌没有坐,依然站着回答他的问题,“还可以。” “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演员。” “演员啊,”白夕烨脸上露出一个怀恋的笑容,“你妈妈也是个演员,你知道吗?她其实更喜欢唱歌,演戏还是我叫她去的……” 提起风思烟,白夕烨有说不完的话要说,对着她侃侃而谈。 而另一边,白刑杨一出门,他心里就憋不住了,忍不住问白夕玥,“姑姑,我爸他为什么会答应小歌和表哥的婚事?” 白夕玥闻言不解,诧异地挑了挑眉,“为什么不答应?难道你觉得长歌不好?” “我不是这个意思reads();。”白刑杨连忙反驳,斟酌了一会儿才开口,“只是,小歌不是我妹妹吗?表哥和她不合适吧?” “噗嗤!”白夕玥还没什么反应,在一旁听到他们对话的卓梦筠先忍不住了,“咳,我说小杨,谁跟你说大嫂是你妹妹的?大嫂她不是莫家人么?” “不是。”白刑杨脸沉了下来,眼里带着痛苦的神色,“小歌她——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什么乱七八糟的!”白夕玥皱眉,“你从哪听的谣言,长歌她就是莫泊然那个人渣的女儿啊,都有亲子鉴定可证明的,是他自己犯浑不愿承认才对长歌暴力的……” 白夕玥后面说了什么他没在意,此刻他整个人都傻了,怔在了原处,许久他才红着眼睛,艰难地问道:“姑姑你刚才说——小歌她不是我妹妹?” “当然不是!”白夕玥翻了个白眼,“若她是大哥的女儿,我怎么可能这么费心地撮合她和逸儿?!” 白刑杨听完整个心都是凉的,全身血液倒流,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他冲到母亲面前,大声质问:“小歌不是我妹妹,你为什么要骗我?!” 他在医院的走廊这么一吼,顿时就有值班的护士过来警告他了,但他现在什么都听不进去,红着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母亲,看上去十分愤怒,“妈,你告诉我啊,你为什么要骗我?!” 白母一开始被他吼得愣了愣,可是看他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火气顿时也上来了,大吼:“我不这样说难道要我看着你和那个贱人的女儿在一起吗?!想都别想,我是不可能让你娶那个女人的!” 原本心里还存了一丝侥幸的白刑杨,在听到母亲的话后彻底奔溃了,“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的一句谎言,害得我苦苦压抑自己,我逼着自己远离小歌,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年有多难过?你是我妈,你怎么可以这样害我?” “我害你?!”白刑杨的质问让白母心都寒了,声音都是颤抖的,谁都可以不理解她,但最为儿子的白刑杨,怎么可以跟别人一样来指责她,甚至还爱上了她情敌的女儿,这要她怎么接受得了?“你是我的儿子,连你也要站在那个贱人那边吗?!”白母忍不住歇斯底里。 白夕玥皱了皱眉,拉了拉她的衣角,“大嫂,你小声点,这里是医院。” “你住口!”白母甩开她的手,怒视她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其实一直都看不上我,你也更喜欢风思烟那个贱人,可是她现在已经死了,作为别人的妻子死的,最后陪在你哥身边的是我,是我沈舒情!” “这里是医院,请你们安静一点!”又有人过来提醒他们了,沈舒情脸色难看,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背对着白夕玥等人,眼不见心不烦。 白刑杨握了握拳,走到祈辰逸面前,坚定地说:“表哥,小歌她爱的是我,我不会把她让给你的!之前是我傻,我以为她是我亲妹妹,所以才会一次次推开她,但现在真相大白了,我不会再退缩了,即使你们结婚了我也一定会把她抢回来的!” 听着他大放厥词,祈辰逸整张脸都是黑的,身上散发着强烈的气势,在场的人,包括祈奕寒在内都忍不住战栗,白刑杨尽管也想硬气一些,但最后还是受不住,躲开了视线。 “长歌是我的妻子,你的表嫂,你们之间的关系只能是如此!”祈辰逸开口,声音冷得掉渣。 白刑杨僵了僵,眼底闪过怒火和不甘,他突然抬起头来,看着祈辰逸道:“那就各凭本事了!”说着转身,快走几步推开了病房门,对着因听到声响回过头来的莫长歌道:“小歌,我喜欢你!从小就喜欢你,十八年来从未变过!”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